“没事儿”于虞喃喃道,呆愣愣的坐着。
鹤儿瞧着芙蓉锦绣被全堆在床角,悄步走过去抖开 ,绕到背后披在于虞身上。
“还没事儿呢,我看姑娘你这两天啊,就魂不守舍的。”鹤儿撇了撇嘴,坐在床沿。
于虞叹口气,摸着胸口“我觉得我好像患了怪疾”
“什么那那得快点找大夫看看啊,明天不,现在就得去,不能耽误。”鹤儿一听这话,声音陡然提高了,急得站起来在房里转圈,脚步都乱了,醒过神来就想去拉于虞。
于虞缩在床上不动弹,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那种病。”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见了个男人就心律失常吧“反正没什么事儿。”
她怕鹤儿再问,一把扯起被子把自己蒙住,声音唔喏不清的传出来“真的没事儿,你快去睡,我也要睡了。”
鹤儿皱起眉头,严肃的神情合着那张稚嫩的小脸,显得有点儿好笑。
“姑娘,你要是真不舒服,就赶紧去看大夫。”她不放心的叮嘱。
“嗯嗯,我知道,真没事儿,你快回去吧。”锦被里伸出只白皙的玉手,胡乱摆了摆。
鹤儿吹了灯,一步三回头的回外间。
屋里一下子暗下来,于虞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脱衣声,扒着被角露出半张小脸。这一番折腾,她的困意也上来了,瞌目睡了。
经纬书院。
于虞往日是最活泛的,这一路上却安静得很,除了偶尔点头应和,就是呆呆的神游天外,把另外两人吓得不轻。
一入书院,刘瑶和楚笙笙皆认出温老先生身边的人就是前两日来书院那位。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
“先生好。”
于虞别别扭扭的跟在后面,低着头没吭声儿。
“行啦,学生来了,我也得回去了,你师母还等着呢。”温宏摆摆宽袖,慈祥笑着睇张休复。他早就定好要陪自家夫人出游,东西都收拾好了,雇辆马车,人正在洒金街街口等着。
张休复作揖道“老师慢走,学生定不负”
话没说完,被温老拍了下肩膀“得,收收你这满身的规矩,烦人得慌。”
学生还在这盯着呢,得叫他拿出点老师的样子。
张休复一僵,猜到老师的意思,收回手不再做规矩,把老师送到院门口。
他回到讲堂的时候,三个姑娘正老实的站着,齐齐的抬头看他。躲在最后面那个,见他进讲堂,慌乱的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于家姑娘穿了件天青眼纱散花裙,腰间挂着个银色的圆饼,一头乌发盘成个高高的发髻,发间横插着支碧绿的玉簪,比起之前挽的丫头髻,多出了几分文雅的书卷气。
张休复记起自己怀里揣的银簪,打算下堂课再给她。
“咳你们先回位置上坐着吧。”他肃肃嗓子道。
要让仨姑娘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压力有点儿大。
于虞回到座位上,悄悄伸手摸了摸发髻,松了口气。这是她今早央鹤儿帮她梳的,本来还怕让人觉得奇怪,幸好没人问起来。衣裳也穿了她往常不怎么碰的浅色,莫名其妙的。
方才感觉到他眼神把自己身上瞭过去,心跳都快了几拍。
学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张休复把手头的书放到案上,站起来介绍自己:“我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姓张名休复,大家日后叫我张先生就行。”
堂下响起小声的议论。
“安静,今日继续讲读洛阳伽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