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郎看了一眼杨大郎,沉吟一番道“母亲放心就是。七娘是嫡女,有父亲和我们在,将来无论如何也不会亏了她。至于她的亲事,现今大哥已成了定王爷门下人,只要小心谨慎办了差事,自然是一路青云,我这两年走海运,是瞧见了王爷那片封地将来的可为,若是四娘这门婚事结成,我自然就可以托这个妹夫的路子在王爷封地的海司府上谋一个缺,二哥在西北大营里也有人照拂。我们三兄弟有了前程,何愁不能给七娘寻一门好亲事,只要我们在,七娘嫁出去,又有谁敢欺负她”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踌躇满志。
杨家几个嫡出的兄弟里,论起谋划来,杨三郎是第一个。
他说出来的话,杨翰林和杨大郎都是信的。
赵夫人想了一番后,心里也信了。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女人家,这辈子能不能嫁得好,嫁了后能不能在婆家立起腰杆过好日子,看的就是身后娘家能不能撑腰。
四娘这门婚事看着好,到底贾瑞是个前程未卜,能不能有大出息还不知道,说不定就只能靠着以前家业和宁国府荣国府接济过日子,就算出息了,也是时时要应酬那么一个大家族的人,看人脸色。
一堆的人精,七娘哪里应付的过来
要是等着大郎他们几个出息了,寻一门稍低些的亲事。只要大郎他们能镇得住,有婆婆妯娌又如何,还不是都要看七娘脸色
这样一想过来,赵夫人就觉得让四娘去帮一大家子人做了铺路的棋子是个极好的主意,也不觉得贾瑞就是那样好的乘龙快婿,换了口风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差了人去宁国府里回话换了八字。等过了年再商量定礼婚期的事。”
一句话说的屋中三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夫人是嫡母,这桩婚事还要她出面去料理。要是赵夫人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难免闹出笑话来。到时候不仅是结不成亲,反而要惹火了宁国府,也让定王心里不舒服。
既然现在赵夫人松了口,杨大郎忙趁热打铁给赵夫人道“母亲,虽说贾瑞现下还没有官职,四娘也是庶女。到底是和定王那边做亲戚,嫁妆也不能简薄了。”
说的赵夫人又拉了脸不高兴,“本来就是个庶女,嫁个白身,三十六抬嫁妆也尽够了。”然后看了一眼杨翰林,“下头还有好几个孩子,人人都要一份厚嫁妆,家里都要搬空了去。”
女儿多当然是杨翰林纳妾多的缘故。杨翰林不好插口,给杨三郎使了眼色。
杨三郎叹口气,道“母亲,您只想着将来罢。再说以后七娘定是要挑户好人家,嫁妆自然是更多。庶出姐姐比她少了太多,也让别人说闲话。”看赵夫人还要挑理,忙道“您置备四十八台嫁妆,只弄虚抬就是。”
女儿家的嫁妆,虚抬和实抬可是大有区别。赵夫人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她这个当嫡母的既有了脸面,又能给家里省些银子,不由赞叹了一句,“还是三郎会出好主意。”
杨大郎却低声给杨三郎道“虚抬的嫁妆一到了那边,晒妆时候怕是让人说闲话。”
“大哥,母亲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杨三郎苦笑了一声,“让大嫂带着二嫂和我屋里那个都去帮了母亲置备。到时候寻着机会悄悄装满了就是。”
没想到杨三郎是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不过小小诧异之后杨大郎也承认这是一个好法子。不用和赵夫人再花费时间说道理,也能不丢了杨家的脸,和贾家把亲事好好做起来,便微微点了头。
等到第二天一早,赵夫人亲自过去和贾珍之妻尤氏定下了婚事,又换了生辰八字,说定了等来年开春再挑好日子下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