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纸鸢便教你高兴如此了”
“从前琥珀在山上,旁他的妖友是不常搭理琥珀的,只有奶奶陪着琥珀,奶奶常说山外的人都是极坏的,可山中的琥珀也不觉得好到哪里去,恩公救了琥珀,还带着琥珀玩耍,琥珀知道,恩公便是极好的人了,自然,小主也是”
“这说到最后才提到我,当真是个混孩子”
琥珀不说话,仍旧笑嘻嘻的,逗得重阑也笑起来。想来是心里有这人可以惦念,可以看见,可以在不知预测的明天里创造新的美好回忆,这是十分令人欢喜的事,重阑也曾这样欢喜着,只是离那人远了,便渐渐感受不到这样的欢喜了,然而这样源自深情的欢喜是可以感染的,如今重阑便是欢喜着,笑着笑着便流泪了。原是不知相思的,才尝相思,便好似一刻都受不得相思,苦涩得让人觉得甜蜜忧伤。
隔天重阑又去了琼妃那儿,又是磨了一天的墨,说来也有趣,琼妃每日只抄写一篇文章,抄写好几遍,隔日才会换了一篇再抄。昨日抄写的是乞猫,今日抄写的是罴说。
“本殿少来读这人世间的文章,愿闻小桃花儿一说。”重阑好容易才抓到休息在房的丹绯,要了茶,就坐下来说要同丹绯好好谈谈琼妃的事,丹绯也只纵着,静静听。
“这两则都算的上是不错的寓言,乞猫一则说的是有户人家为了灭掉老鼠,结果养的猫吃了老鼠还吃了自家的鸡,这便是为达目的必须付出代价的理儿。而罴说讲的理儿是没有些本事的人,迟早是要被强者吞噬的。”
“嗯,接着说。”
“她久居后宫清养,抄写的不是佛经、女经,却是这样意味不明的故事,与她娴静的模样实在不搭,她的字也走笔豪迈,收笔利落干脆,要是不知道的,怕是武将之后,生的出这样才思不凡、满腹抱负的女儿。这四方城好似是拦不住她的雄心壮志,只是,这里头大抵还有别的想法,看来是对皇帝和那位念妃有怨啊。”
“左右还是离不开姑娘家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那就没趣了。”
自此,重阑仍旧每日上玉禧宫,仍旧是研磨伴读,时间长了便渐有发懒。一日里,琼妃见她如斯,却没有责备她,只让她出去走走,醒醒神,重阑自然是乐意的,说着还要拉上琼妃出去游游,非得说自己不懂那御花园里开着的都是写什么花。
事实上,这样的季节里,开的花都是姹紫嫣红的,一簇一簇,直晃人眼,看久了,反而觉得都是些无趣的庸脂俗粉。好在深宫里总不会如此安详倦人的,才走出御花园,要去莲湖瞧瞧,远远的就瞧见那青年皇帝坐在湖心亭里,身旁背向而坐着一位妃子,眉眼同琼妃有几分相似,只是穿着十分鲜艳的华服,瞧着倒比琼妃娇贵热烈了几分。这应当就是那位念妃,她当真是与皇帝不和,瞧也不瞧上几眼,颦着眉,还隔着小小的距离,任皇帝独自在后头说着话,不支声也没反应,只让人觉得她不情愿,非常不情愿。
“我若是皇上,瞧着美人如此不耐,也失了性质,看来当今皇上当真了不得哟。”重阑笑着瞥了瞥琼妃,她的脸色算不上很好,只是表面里故作着冷静,难不成这琼妃还和亲妹妹有什么不合
“回去吧。”颔首似是在躲避些什么,重阑可不大愿意了,“娘娘都走到这儿了,又瞧见了皇上,不去问声好么”
“姑娘可知本宫为何让姑娘出来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