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聊的。
王玄同是个人精,一见苏蘅脸上是懵然的微笑,便猜到她必定不晓得薛恪即将擢迁的消息,锦上添花的事情谁不愿意做
王玄同拱手笑道“郡君莫怪,本不该和您说起前朝之事,但恕臣多嘴一句,薛修编忙自有忙的道理。”
王玄同一来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苏蘅的特殊身份,二来是苏蘅通身有叫人莫名喜欢的本事,令人忍不住分享好消息的心情。
“官家有意从翰林院中迁任一人为新的起居舍人,怕是过不了两日,郡君便要改称郎君为相公咯。”
在本朝,“相公”并非对丈夫的称谓,而是对高官的称呼。原本只是对宰相的尊称,但渐渐亦都用来称呼要臣。
中书舍人一职官阶虽不高,但地位极重要,一声“薛相公”当之无愧。
王玄同回宫后已是日暮,赶忙回到垂拱殿向今上复命,自然是事无巨细地禀告今日见苏蘅之事。
今上原本正在批阅奏折,朝中政事颇繁杂,有言官接连上书弹劾枢密使贾松岩。
贾松岩为人老道狡猾,为官却庸碌,能够官至宰相并非因为政绩多么出色,而是因为资历老,又在朝廷数次风波中颇有眼色地站对了位置,屹立不倒。
尤其是当年弹劾薛崇越一事,贾岩松出了大力,先帝很是信任。
薛氏一案,牵连深广。
莫说是薛崇越和他的子孙族人被禁令永拘守流放于幽州,就是朝中支持薛崇越的主战派也有不少被牵连抄家,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入教坊的入教坊。
但是有人倒下,便有人复起。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帝王权力的麾下永远不缺近臣。
贾岩松便是凭借此案一路青云直上的,从小小宝文阁待制擢升为龙图阁学士,再到掌军机大权的枢密使,权侔于宰相。
而今贾岩松遭人多番弹劾,也是因为他在其位不谋其职,空有资历,而无实绩。
今上正为此事头疼不已。
若不理会这些弹劾,堵不住言官悠悠议论;若依照言官的请旨彻查贾氏历年手上的案子,偏偏他是太后的表弟,先帝的宠臣,如何轻易动得。
见王玄同进来,今上不由轻轻搁下手中小毫,专注听王玄同回禀。虽然禀报的都是些生活中细枝末节的小事,但今上的眉头却不觉渐渐舒展开来。
尤其是听到苏蘅还变废为宝自制了夏日甜饮时,今上不由露出难得一见的慈蔼笑意。
听罢后须臾,今上和颜道“那黑玉膏,你且令宫中的御厨也照着做来试试。”
半月之后,官家喜食一种名为“黑玉膏”的凉食的消息传遍了大内。
汴京的王公皆以仿照宫中习例为风尚,也开始流行起这原本廉价却稀奇的吃食。乃至于商贩坐地抬价,古有洛阳纸贵,今有东京城中“石莲藤贵”,一斤干藤竟也卖到了五贯钱的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