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当着时怀见的面说这些,把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弄得更加不堪。
姜禾绿因为刚醒,没怎么回过神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西成的手机突然响起。
看到陈清韵的号码时,沈西成迟疑几秒,还是接通。
那端清亮女声传来“不是说好二十分钟后回来的吗”
“抱歉出了点意外。”
“怎么。”女人笑声如玲,“你的小女朋友不让你走吗”
“不是。”
“如果她不开心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没有的事,清韵,我马上过来。”
那端女人低回轻柔的细语,让沈西成几乎是条件反射做出选择。
再看时间,离他下车到现在不过二十五分钟。
迟到五分钟,便让他心生不忍。
这个待遇,是姜禾绿没有的。
当然她也不稀罕。
“阿禾。”沈西成似乎想要两全,“你父亲在哪间病房我现在过去看看他,不过只能说两句话,清韵那边还在等我。”
“不用。”姜禾绿摇头,“你走吧,我和我爸说声就行了。”
“可是”
此时此刻,沈西成做什么都是两头不讨好。
再看时间,又过去两分钟。
终于,他做出艰难的选择“我先去找清韵,明天再来你等我。”
走到门口,他又心痒难耐,忍无可忍地回头,当着时怀见的面,对姜禾绿直言道“你记得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顿了顿,又说,“你有我陪着你就够了。”
“”
他看上去很赶时间,都不给人反驳,人就溜得没影了。
留下姜禾绿一个人应付,很尴尬。
明明说时怀见坏话的人是沈西成,结果烂摊子给她收拾。
就算不贫血,她都头疼了。
房间里,沉默得能闻呼吸声。
半寸目光不敢抬,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以缓解尴尬。
五分钟后,时怀见出声打破沉静“你在喝水吗”
“啊”她茫然抬眸,点头,“是,是啊。”
“水杯早就空了。”
“”
“你喝了个寂寞。”
“”
姜禾绿这才注意到他递来的是玻璃杯。
早就被她喝得一滴不剩,后面几分钟纯属在演戏。
姜禾绿讷讷地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说不躲着我吗”时怀见不遗余力将气氛拉到尴尬最高端,“现在怎么不敢看我了”
“没有。”
“抬头。”
“”
“哑巴了”
“”
姜禾绿还是不动。
脑子里回荡的,是沈西成的话。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诋毁人家,然而时怀见十几岁有孩子以及坐过牢这事是不可争的事实,纵然表面再友好,一个人的过去是永远抹不掉的。
她说的不躲着,不过是看在丰识的面子上,有利益相关的充足条件,就算对方是一头猛兽,她也会当祖宗一样供着、敬着。
姜禾绿的上眼帘始终没有抬起,因为紧张,两只手把被褥抓出不浅的皱褶来。
“不敢看我”时怀见再度出声。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