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你这么门清,还和自己赌什么气呢。沈家那样门第的,你又何必去为难自己。”
“呵,”徒然,一声冷笑在他襟前传出,“梁先生的世界观里,我必然要仰你们才能活命。或者,我必然要活在一个圈套里才算完整。”
听清她的话,梁齐众一手托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自己,形容冷峻,“既然名正言顺的东西并不稀罕,那又和自己较什么劲
又安,你无非就是因为别的女人在和我闹脾气,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当真没数嘛”
一向理智端正的人突然间气急败坏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踩中他的痛处了,且是他一直明朗却不愿意承认的痛处。
“梁先生到底面子矜贵。哪怕是行差踏错,嘴上也没半个错字,或许我没资格检点你,我只想纠正您一个误区,既是买卖,银货两讫就算了,哪有事后追缴的道理。”
梁齐众再一次体会到了投湖的下场。他托她下巴的手攀附上来,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不无自嘲的口吻奚落自己,“到底,雀儿翅膀硬了,想笼也笼不住了。又又,我早说过,你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她从来不会献媚,也从不会示弱。仅有的软弱,也只是来自于父辈的灾难。
父亲的灾难随火化为灰烬,却燎活着的人至今。梁齐众俯首望进她眼底,“即便你父亲活着,你是开心无虑的又安,向阳而生,或早或晚遇到你,又安,我还是会欢喜你,记挂你,你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她问他爱一个最重要的是什么
梁齐众无解。他无疑是宝贝她的,可是越宝贝她,越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该是他保险箱里的一件珍品,永远怕磕着碰着她。从一开始,他也没有亵玩她的意思。
他当她情人爱人孩子一般地宝贝着,除了那一纸婚姻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偏偏这些年,她在他身边始终没有真正活络过。
“你还不明白嘛梁先生认为的爱,是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的。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是。”
只是有的人意志会转移,有的人意志会固执。
本质上,我们都是后者。她固执年少的变故,梁齐众固执心里涟漪的那个人出了偏颇。
难得的,桑又安去圈梁齐众的腰,仰面求他,“梁先生的心已经给出答案了,你已经可以不固执我了,那么,就当我求你,到此为止罢。”
“又安,你势必逼我说些不中听的对不对好,没错,那晚”
“够了,我不想听”好端端地,桑又安到此情绪失控起来。她还是那句话,她不是梁太太,没多少资本舍不得沉没,她原本就是个觊觎者,她藐视了别人的婚姻、家庭,代表着一切正义忠贞的东西。
有朝一日,她被同样的手段踢出局,她愿赌服输。
只求梁齐众给她最后一点体面。
更不要管她今后的死活,正如沈惟兴幺妹视频里的自我勉励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
这一晚,桑梁二人再一次不欢而散。因为桑又安不会给梁齐众任何弥合的机会,或许他们的“感情”一开始就建立在温暖情欲之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无济于事的。
她从前看过他落在她住处的并购案,许多地产都是摧毁在建造之上,尘嚣之后,依然高楼拔地而起。
梁齐众拣回他摘下的穿戴,告诉又安
“有些错是修正不了的。”
“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自己。”
人固然要有清白的勇气,但也得有面对卑劣的勇气。
梁齐众说,又安,你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