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不难做”与“去不去做”都在一己之念,赵高从来不是怯懦之人,自是不甘此生碌碌,所以他愿意踏出第一步去尝去试。
而教育娃娃将成为他迈出的第一步。
两年后的一天中午,这时候突然下起大雨,徐守书上来关窗顺带巡查,赵高自家因为和老人家的那层关系自不用惊慌,大大方方地靠在书架上瞧着自己的书。
娃娃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东躲西藏同徐守书打了许久的游击。到头来人终于走了,这才闷闷折回来,见赵高丝毫没担心的样子,娃娃炸毛了。
好不容易将赵高的注意力从书上扒下来,谁知赵高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让娃娃更郁闷了“我瞧你整天像个小老头子,偶尔能做些小孩子的游戏也是不错的。”
眼下赵高就靠坐在地上,娃娃站着恰好高出了他一个头。想起他平日里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娃娃也学着他的样子按在他头上不客气地摸了摸,愤愤提醒道“小高你也不过比我大了几岁。”
赵高总有办法对付他,嘴角一勾,捏着他近来长了不少肉的包子脸笑问道“昨天让你抄的书抄完了”
“”娃娃眼神幽怨还有些受伤,无意识地抠着竹简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显然是把手里的竹简当作某人来对待了。
那些书可是十天的量,赵高心狠手黑,丢给他却只约定了七天的时间。
小半个时辰后。
“我如今强调的多非法家之言自有我的道理,不是劝你定要持“薄法厚儒”甚至是“废法从儒”这类的想法,而是让你拓开眼界,莫要将治国之道囿于一家。”
娃娃闻言还是有些不甘心,那盯着赵高看的小眼神委委屈屈的,显然还是想听他多讲讲法家要义。
赵高心中好笑,进一步解释道“你大可放心,法之精髓今后回秦自有人授你,现下无需我来多言,不过你遇到感兴趣的提出来同我讨论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娃娃凤眸一亮,听赵高愿意同他讨论法家之论,显然觉得惊喜。
赵高无视他一会儿一个变的小表情,话锋一转,不客气地说道“至于儒墨道这些,料想将来无人与你分说,那便由我来做。”
娃娃细细回想,注意到赵高用了两个字,不由在心里重复回秦
那个地方于娃娃来说既远不可及又仿佛近在咫尺。
远是因地域所限,近却是这些年时时听别人提起,他也憧憬了不止一次。
怔怔地看着赵高,娃娃在心中茫然问道还有可能吗
赵高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还有困惑,突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句话,于是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从前有个叫唐的国家,他的君主李隆基在看老子时说过一句话取之于真,不崇其学2。此言放在对待百家之论的态度上最为合适。若你能铭记终生,不偏不倚地取用各家要义,也不枉我教了你这么些年。”
最后那句,是赵高刻意将话说重的,为的就是要他牢牢记住今日之言。
娃娃被他哄骗得一愣一愣的,鼓着腮帮子乖巧地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解“小高说的道理我好像懂了,以后听你的便是。不过这个人名字真奇怪,还有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唐王和他的国家”
时常对娃娃胡言乱语这事,赵高就从来没觉得理亏过,眼下被娃娃一脸狐疑地追问,他显然也不知脸皮为何物,把竹简卷起来往他额头上轻轻一敲,大言不惭地说道“书里写的,所以你要多看书。”
赵高那一脸“我没骗你”的笑容看起来当真是十足的真诚,但娃娃“哦”了一声,忍不住又问“那书名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