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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北方平原(三)(2/3)
得要事事听话。这是火星上的政治,一滩搅不清的浑水。即使如今受到办事处的资助和庇佑,她也从来没有要归顺哪一边的想法。
    苏再旦和邹陨的谈话还在继续。
    “这手法太老练了,保守派不见得能做到。”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吗”
    “除非火星上不止我们这些人。”
    紧接着是一阵短暂的、骇人的沉默。但没过多久就被邹陨笑着打破。
    “当然,教授,还有随时会闯进驻地的杀人鲸,在环形坑游荡的小鸟。”
    “您看过海因莱因和布拉德伯里的书吧没准儿奇形怪状的火星人就藏在某地。小说里都这么写,但从来没被找到。没准儿您见到的杀人鲸和小鸟是他们的先遣部队,受命在暗中监视我们。”
    邹陨一贯喜欢用归谬法进行调侃。他管不住自己的性子,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离谱,只往荒诞的地方扯。
    苏再旦没有反驳,说出来的话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
    自打那天接受过望舒的心理治疗以后,他又接连进行了几次。大概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已彻底承认了心底最深处的虚弱,并且进入了某个更深的阶段,乐此不疲地分析他那些因思乡而引发的幻觉大多都跟童年记忆有关,很多在年长以后不再出现的回忆,又重新跑到他的脑子里面。他想起小时候见过的美洲知更鸟,美丽的、翠蓝色的蛋,充满宁静。连同先前那些折磨他的幻象,改头换面,全都变得饱含温情起来。
    这是望舒的功劳。只是最简单的精神分析法。
    望舒如此迅速地赢得了苏教授的喜爱,和邹陨也日渐熟稔。但它和秦终朝的关系,却不如另外两位猜想中的那么近。是秦终朝留下它,照料好它的一切;但她对它却并不真正亲昵。有次在它偶然翻动她那本诗集时,她甚至表现出不快。
    有一堵不易察觉但难以翻越的墙横亘在她们之间。白天只是按部就班工作,所有人待在一起。到晚上,她们睡在同一辆火星车里,那道墙就隐隐约约地显现。
    望舒注意到了秦终朝的失眠症时时观察人类,这是心理学教给它的。它知道,苏再旦并不是这个考古小队里心理症结最严重的人。
    不工作时,秦终朝安静得可怕。它观察过她放空时的忧伤神态。她把那种神态藏得很好,只在某些时刻显露出若隐若现、转瞬即逝的一点儿,像在黄昏时分闪过的最后一缕光。
    有好几次,望舒见到她在夜里的反常。它在黑暗之中也能留意周遭的一切秦终朝本来睡得很熟,突然醒过来,显然做了梦。它见过很多人流泪,但她如此悄无声息,泪流满面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只有它眼睛里的热成像传感器显示出在她的面颊上滑过的那两道逐渐变冷的痕迹。
    事实上,秦终朝撞见过望舒对自己的窥视。
    她从梦里惊醒,睁眼见到这张如此熟悉、亲切的脸,近在眼前。没来得及惊恐,就陷入了难以诉说的眩晕。
    她们头一回凑得那么近,空间骤然变得狭小。她竟然能听到它的呼吸一种微弱而奇异的电流声。它正捧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她下颌的骨头,仿佛是在擦拭见风即朽的古代随葬品。它的脸上显出一种古怪、困惑的神色,像观察精密器皿里的实验物,又或是在尝试解开某个谜题。
    那双眼睛也不同往日,泛出无机物最自然而然的冷;和那次被秦终朝所捕捉到的片刻待机一样,有种令人生寒的僵硬和凝滞。她几乎以为它挟持了自己,就要把尖刀插进她的胸口。
    借着彻夜运转的仪器的微光,她们不动声色地观察彼此。
    在意识到秦终朝能看清它之后,某些程式被立刻启动了,望舒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柔和,恢复了通常那种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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