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着眼,指腹在内侧摩挲片刻。
冷热交织,带来些许的刺痛。
简如呆愣片刻,总算意识到,手腕上有条淡淡的划痕。
血甚至被握得挤出来了些,星星点点的渗在腕间。
医生终于赶到。见到此情此景,他正踌躇,便听陈元琅吩咐道“给简先生看看。”
“只是破了点皮”简如还想推脱。
“检查一下吧。”江暮南说“留疤了就不好了。”
这还是江暮南第一次表露关心。
简如沉默了一下,再回神时,手已经让医生攥着了。
指甲造成的伤口不会多深,最多有些刺痛感。
清凉的药喷在皮肤上,针扎般的疼。
手腕被纱布缠紧,浅淡的红痕被遮住,只余一圈圈白纱。
最后那个结,还打得端端正正。
明明只是指甲划伤,却包成了这样
简如有些不习惯。他以前被开水烫伤,手腕连着疼肿了几周,也只是简单用凉水冲了一下而已。
他想把白纱拆掉,在医生紧张的询问声中,却还是什么也没做。
好歹是别人的身体
想起原身近乎苛责的爱护,简如到底是摇摇头,勉强把衣袖放了下来。
那略微的别扭,落在别人眼里,却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萦朵,陈萦朵”
以为客人是在生气,陈元琅拍了拍侄女的背。
他是想喊人道歉的,姑娘却理都不理,还把头埋得更紧。
像一只人形的鸵鸟。
更像死猪不怕开水烫。
陈元琅当即便气笑了。
“不必苛责。”简如却叫停了他。
陈萦朵的状态自然很不对。
那双眼偶尔瞥出来,不知是不是光线误差,像极了眼泛泪光。
刚才和陈萦朵接触时,他曾条件反射性的想探查。
触手之处,却只有一片光滑的肌肤,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直面作恶的鬼魂。
刚穿过来时,他曾徒手从江太太身上揪出过粉雾,只因为这群“东西”,在他眼中根本就有着实体。
像拨开一片叶子,不必费吹灰之力。
陈萦朵却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宛如一潭死水,只有淡淡的恶意残留在女孩的身体里,再不留半分痕迹。
不是跑得快,就是过于强盛。
这状况很少见。简如只能皱着眉,一边向陈元琅解释说“她刚才该是撞邪了。”
“撞邪”陈元琅若有所悟,往女孩脖子后摸了一把,拽出那根细长的玳瑁吊坠。
不知何时,那坠子已然坏了。
圆润光滑的项链从中间劈开,多出了一条冷冰冰的裂痕。
“这,会不会是自己摔碎”话说到一半,却也觉得过于蹊跷。
陈元琅缓缓闭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的情况说,什么也不适合再在这儿逗留了。
几人一道往里屋赶。陈元琅抱着侄女,简如则推着轮椅,医生则在旁边跟着。
手刚搭上椅背时,还想着男主会不会反抗。
没想到江暮南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没多余的动作。
“小简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悠长的走廊间,陈元琅没发现二人的对峙,自顾自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