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在非特殊情况下应该都不会有清空自己通讯记录的习惯,服部平次上学期刚换的手机,内存还十分充裕,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当然不会没事对自己的通讯记录动什么手脚。
此刻他的视线从拨号键盘往上,这一周内积攒的姓名或数字飞速向上掠去,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刚好与他在周日清晨看到的别无二致。
第一行,联系人姓名标注的香理,通话时间是上周六,通话时长是5分32秒。
一开始接到永山香理电话的时候,服部平次还稍微奇怪了一下。
她并不经常给他打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打到远山和叶那里,似乎是默认通知了那个幼稚鬼就等同于他也知道了,不过最近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两个人的通话倒是稍微变多了一点。
他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心想该不会永山香理又做了什么要他帮忙瞒过长辈们的大事,好在未来的女子本因坊并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跟小学生团体一起出去郊游,也没有倒霉到又凑巧跟小学生挤在同一个图书馆里,服部平次听到扩音器另一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估计她是在家,于是便放下心来,随口问道。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打算睡觉”
这个晚当然是针对永山香理的作息时间而言的,女孩子顿了顿才回答他。
“嘛在查一点事情。”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好在服部平次也不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他心知对方这个语气摆明了是有事情,安静的听她继续说下去。“平次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相交多年的亲友骤然上升到了委托人这一层次,服部平次内心有点复杂。
床头有随手拿来记事用的纸,他打开免提,探身往书桌上捞了支笔,准备好要奋笔疾书。
“你说。”
他并没有追问原因,这大抵是因为永山香理向来足够靠谱,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查的,她不想说的话,自己去查出来也没什么大碍。
然而这对于一个侦探来说似乎有点过于偏袒,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屏幕背后传来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歉意。
“抱歉,原因要等到平次给我结果之后才能说出来。”她轻声道歉,顿了顿,又慢慢说道。“我要查的人叫酒井沙罗,女生,十八岁,周三的时候可能乘过下午五点四十六分箱根到东京的新干线,这几年多次往返过美国和日本,我等会儿会把具体的时间日期发给你。”
她语速很慢,整段话却说得流畅又条理分明,像是已经在心里反复组织了很久,服部平次刚想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又被耳边的声音扯开了注意力。
“我想要确定一下她有没有出事,如果没有的话”
话刚说到一半,女孩子突然呼吸一滞,这是绝无可能忽视的异常,大阪少年顿时也停下了笔,有些担心的叫了她一声。
然而永山香理并没有立即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魂魄终于归位,飘飘忽忽的说道。
“我没事。我没事,平次。”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才像是终于回忆起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意味。“如果她没有出事的话,那就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
回忆就此结束,当时关西的名侦探只不过是觉得自家亲友可能在电脑上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第二天看到新闻之后,才发觉她当时的停顿可能有着另一种解释。
比如说有人刚好在那个时候通知她说江户川柯南重伤垂死,她那时候坐在电脑前面,方便起见,应该也是开着免提在说话,手机放在桌面上在这种条件下,理所当然能够看见屏幕上弹出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