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这厢心下感慨不禁仔细打量起自家女儿。最打眼的就是这身量自己与她阿娘在各自性别里都算非常高挑的,而她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未满十五身高在同龄男孩里便已一骑绝尘,作为一个女郎,这个子着实高了些啊素日里总见她着男子衣袍看不出身段,但宽肩细腰,四肢修长,穿上华美的裙裳披帛,也必定夺目非常。虽然大唐以丰腴为美,帝王也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着,试图自圆其说。
脸型骨相随她阿娘高鼻深目精致流畅,眉眼却更肖他眼神着实锐利了些不过没关系,大唐唯一的公主威严些也是应当。
想叫她学学旁的女郎娇美可人,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说她会否照做,便是连他自己也觉着不可能了心下略有些遗憾,但想想她平日里课业上的表现,又有些释然,少年人争强好胜也正常,以后大了成家了,有了夫君,自然会变得温柔可人的吧“阿蛮,别总板着脸”
李元姬闻言扯了扯嘴角,“阿耶刚才说我好事近了”
“你将及笈,有不少人家派了子弟前来,虽说大婚还有几年,但待你及笈礼后,须得尽早选定驸马人选”这些事本不该他一个为人父者来说,但其中牵连甚广,一切出于大局考虑。
李元姬皱眉,“孩儿暂时不想谈婚论嫁。”
帝王笑着摇了摇了头,拿起笔龙飞凤舞般在画上写了几个字。“莫说傻话,你等得,好儿郎却等不得。便是你身边那几个伴读,也多要及冠,不可能一直空着正妻之位等你。”
闻言李元姬有一瞬间的恍惚,此前的画面如在眼前一股冲动从胸中翻涌而上,那番质问仿佛已经冲到了喉间。衣袖下她紧紧地掐住了掌心“婚姻大事,自有阿耶阿娘斟酌。只儿将及笈,也该有点正事做,也不耽误阿晨他们,大好儿郎整日里陪我虚度光阴。”
见她松口,李逸心中大慰“你现在最大的正事就是择婿,阿晨他们便是没被选中也自有他们的好前程这多年,我与你阿娘都是看在眼里的,必不会亏了他们。”
闻言,李元姬深感窒闷“若人选定了,儿想进礼部历练”。
“这阿蛮,你毕竟是女郎,本朝从未有公主参政的先例,朝臣们必要闹得沸沸扬扬,”帝王皱眉,放下笔,正视面前的女儿,“你想做什么大可放了人去做,何须自己参政,六部里不拘谁,只要才干尚可阿耶允你一个位置。”对帝王而言,这算得上很重的承诺。
对这个结果李元姬早有所料,却依旧做出一副愤慨的样子“我所学所见皆为建功立业,与大丈夫无别,阿耶难道想我如其他女子一般囿于内宅相夫教子渡此一生吗”
虽然李逸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见女儿横眉怒目气愤难当的样子,又思及她的文武成绩,有些话顿时不忍出口,心下忍不住再度埋怨妻子,女郎就该用女郎的养法,真不该如此放纵她,叫她生出不容于俗世的想法,怕不是要害了她呀
“若礼部去不得,便让我去兵部我不过观摩学习,必不会多生事端。”这番话好像早在她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更甚者,连下一步的应对也早已算定。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些事却是她此前未有想过的。
我到底怎么了李元姬内心巨震,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但又头脑清明,清晰地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李逸头痛地捏了捏眉间,沉吟片刻,慢道“事关体大,容后再议”。
“阿耶”李元姬倏地站起来,差点把椅子震翻,声音暗哑,“从小到大,儿能过得如此自在,全赖阿耶阿娘。儿一介公主,若无同胞兄弟依靠今日有多风光,他日便有多凄楚”,说着眼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