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抓住机会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傅赢川真的喜欢不得,易倒霉。
走啊走,走啊走。
西边的红日像是浸泡在水中的一坨软黏的月饼,一点点消失殆尽,把白日的光亮带走。
苏妙言喉咙干得咽唾沫都觉得刺痒,她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结果始终保持站立的那条腿突然失衡,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疼。
一时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苏妙言抖着腿哇哇哭,喊道“都跟我作对好端端去开什么家长会啊你是家长嘛有你这样的家长吗无交流、无表情,孩子非得憋死不可赖你,赖你,都赖你谁让你招惹”
“赖谁”
“赖你啊你说赖谁”
“我”
“对,你别抵赖就是”
话声戛然而止。
苏妙言想着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居然对傅赢川迷恋到幻听的地步,否则眼前怎么会出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傅赢川拨通邵南的电话,吩咐“人已经找到,叫其他人撤了吧。”说完,向女孩走去。
女孩脸上沾着泥灰,脏兮兮的,原本水润的狐狸眼此刻宛如泉眼,盛满了水,快要爆流出来。
“脚伤了”男人居高临下地问。
苏妙言愣愣地望着对方,五秒,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大限将至这是真的傅赢川
傅赢川打量女孩,又问“能走”语气略有不耐。
苏妙言顿时小脾气上来,抿着嘴不说话。
过了会儿。
男人向后退了两步,睥睨着女孩,“自己走丢给别人带来麻烦,还不认错”
“认什么”苏妙言破罐子破摔,“再说了,我有让你帮忙吗我就是坐这儿歇会儿,然后我就自己走出去了。”
傅赢川点头,回了声“好”,转身离开。
“”
她简直是瞎了眼才会对这种人有感觉
苏妙言抓起掉在地上的木棍,咬着牙站起来,受伤的脚才稍稍沾地便发出尖锐的刺痛,她倒吸口气,身体再次失去平衡。
可这次,和她亲密接触的不是冷冰冰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
“自己走出去”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动作轻缓地将人扶好。
苏妙言挫败无力,一个没忍住眼泪掉下来。而这一掉也就彻底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个没完,完全止不住。
傅赢川拧眉,冷声道“哭没有用。”
“你以为我想哭啊”苏妙言喊道,“我也不想可是我我就是傻,看见小鸟掉下来就想给人家送回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两重我什么都不行,太没用了”
几次相处下来,傅赢川从没见过女孩如此。
她总是谨小慎微地恭敬以对,好像生怕对方会挑出错处,可事实上她与孟阮一般大,还都是孩子。
充其量算是大一点的孩子。
傅赢川叹气,声音虽然还是冷的,但语气却缓和下来。
“我带你回去,别哭了。”
苏妙言伏在男人宽阔的背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上一秒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小幸福里,下一秒又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给您添麻烦了。”苏妙言较着劲儿,尽可能不把全部重量压在对方身上,“不好意思。”
刚才还是张牙舞爪得像个小狮子,现在又变回乖顺老实的小绵羊,哪个才是真的她
“因为爬树摔的”傅赢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