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挖空的瓜皮往箩筐屁股上一罩,假装上前买首饰。
这时,身边响起一道清脆如铃的女声,用汉话说道“我要这个。”
影子不长,那是个同自己差不多高的姑娘,金棕色的卷曲长发及腰,面容被掩在一顶大小极不合适的毡帽下。双鲤余光看她手指方向,盒子里摆着一只玳瑁华胜,用料在大漠里算是稀罕,但也不是多金贵之物,可那摊主却开口要一两金,明显是宰冤大头。
那姑娘没还价,一手把金子递过去,一手取来玳瑁,快得双鲤来不及帮她说话。
摊主一脸窃喜,拿大牙啃咬黄金,眉开眼笑收纳进贴身的布包。双鲤在旁,一巴掌拍在板车上“笑个屁”她倒不是多古道热肠,只是从来惜财,好似割的是自己的肉,比那正主还心疼。
“哪家的小姐,人傻钱多”想到自己有钱也像个吝啬鬼、土包子,双鲤更是无名火冒,连正事儿也忘了,跟着那姑娘往前。
这一跟,彻底傻了眼,那姑娘不挑最好看的,也不挑最贵的,偏选些常人不会买的,丁点不划算的东西。不过这些玩意儿都有个特点,那便是稀奇古怪,西域少见,能博人眼球。
到后来,上当受骗已是小儿科。
最令双鲤吃惊的是,那姑娘没零碎钱,竟然拿了块价值百金的于阗玉佩,去换了一只枣心木做的飞车。天知道那块玉若是搁在南边,包十亩枣树林不止
“疯了吧”
双鲤捂着脸,实在看不下去,准备上前提点一下,金山银山也不是这样花的,有那闲钱,不如自己引她买卖,既能给她便宜,多出的部分还能收入自个腰包。双鲤心里头打着小算盘,快走两步绕过一个椿饼摊子。
可那烙饼的婆子给人递东西,硬生生挡了一把,害她没跟上。双鲤无名火冒,正撸着袖子要与婆子口角,转头便撞见一道白影凑过来,掉了只荷包,将将好落在金发姑娘的脚边。
金发姑娘一看便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还不屑那点银叶子,拾金不昧,捡来跟着追上前,一追就追到小偏巷。
这白衣白影,便是化成灰双鲤也识得,可不就是那狐儿生,搁这儿给她撞见,定要找回场子。霎时,那股火大转为愤怒,她抬手给藏在高处,暗中跟随的应无心比了个手势,示意发现目标,她要尾随。
然而,方才属意套话的那几个伎子恰好也走到了此处,一人买了个香椿饼,边吃边闲谈
“南三街后头那个破落酒馆,眼看是要给人盘出去了,前一日不晓得哪儿冒出个琵琶唱词的,生生给救了回去。”
“妾也听说,试唱不一般,又道是卖艺不卖身,臭男人就吃那套欲拒还迎,现今儿身价水涨船高,可真真教人红眼。”
“可不是,生意若都走光了,怕是过些日子,椿饼子也没得吃”
几个女子叽叽喳喳,双鲤听了一耳朵,扒拉出最重要的信息南三街后头的酒馆,弹琵琶,今儿是头回正式登堂。
查不查
回头,只见那狐儿脸拿出了个鲁班锁,小姑娘眼前一亮,便要跟着去。
追不追
应无心比她更果决,已然追了上去,张弓搭箭,箭在弦上。
双鲤心道,狐儿脸诱拐孩子又不杀,总得藏在某个地方,若是让应无心出头,保不准路上便要上手,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换做自己,人小不惹眼,偷偷跟随去,保不准能直捣老窝,救出人来。
确认完包中响箭完好,双鲤赶忙招手,见喊不住人,便哎哟一声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