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滇南小子也回过味儿来,旋身一转,手里的东西当即摸出,朝公羊月头顶上一撒,哈哈笑道“惊喜”
只瞧动作,余下三人魂都要吓没了
崔叹凤把瓶瓶罐罐全从药箱里搬了出来,不是解毒,就是防蛊。双鲤尖叫一声,抓了两个瓶子就急着往前扔,只有晁晨呆呆站在原地,伸手捧住被风吹来,落在掌心的东西,嘴角抽了抽“花花瓣”
殷红的山茶花被风扬起,翩跹而下,落在这战后狼藉与尸山血海中,尤为刺眼。
乔岷处变不惊地收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径自往一边。这时,身后的小子有了动作,公羊月趁势捉他手臂,把人拽回来。看他闪闪躲躲欲言又止,公羊月气不打一处来,手腕翻转,拿剑柄打他手板子“还想走”
那瓶被双鲤抛出去的药瓶已收不住,公羊月根本没留心己后方,登时被砸了一脸。
“我,我本想告诉你来着”被他抓着手的少年哆哆嗦嗦说道。
双鲤抄着手,吹了两声口哨,躲在晁晨背后假装看风景。少年见公羊月只是盯了那青衫书生一眼,没发作,赶紧嘻嘻哈哈打圆场“啊哈,表哥,都是你朋友啊”
几人齐声,又在两人间看来看去“表表哥”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场子更冷。
“不要叫我表哥。”公羊月在他脑袋上捶了一下。
少年后知不觉,瘪瘪嘴,十分委屈“我说错了什么吗”不过,他却不是个性子忸怩,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又恢复那阳光般的笑靥,抬手抱拳道“在下白星回,既是表哥的朋友,不必见外,叫我星回即可。”
“白星回天都教少教主”崔叹凤总算想起这个名字,撩开白幕离,来来回回扫了少年好几眼,却是向公羊月投去探寻的目光。传说公羊月那个挂名师父,剑谷前谷主迟虚映三弟子,“左手伞中剑”李舟阳与滇南势力有故,却没曾想是这般亲密的关系。
白星回摆了摆食指,纠正他的说法“之一。”
崔叹凤猛然想起,天都教教主白少缺膝下确实有两个儿子。
“你是无药医庐的人”望见白衣与幕离,白星回认出人来,心肠耿直,想着什么便脱口出,“我爹说你们老是一身孝,不像是医者,倒似个报丧送葬的,就这样还多的是人年年争渡洞庭,不知道的还道是人死了,为能剩一笔斩衰齐衰,大小功的钱。”
晁晨倒吸一口气,也只有天都教主敢这般口出狂言,那无药医庐虽只位列三星,但真论及江湖地位,只怕与帝师阁不相上下,毕竟江湖风雨,说白了谁不在刀口上讨生活,活命的后路总要留下一条。
他悄悄挪了两步,将崔叹凤半遮半掩,念着万一受不住那冒犯,要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好拉着人点。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崔叹凤没什么表情变化,仍旧不卑不亢“江蓠长老说过,谁嚼舌根道不是,凡医庐中人皆要记在账上,这辈子也别想踏过洞庭一线,唯独除了天都教。”
“崔兄”晁晨小声一唤,怕他急坏脑袋。
“无妨,”崔叹凤摆头,对他道,“晁先生大概还不知,现任天都教主的生母曾是医庐六大长老之一,说起来也算沾亲带故。”
双鲤不嫌乱,高举双手“有故事,我要听”
“来来来,我给你说啊,我比他知道得清楚”白星回丝毫不见外,拉着双鲤絮絮叨叨往前走,看那没心眼儿的样子,真不是刻意针对谁。
晁晨松了口气,反倒是崔叹凤出言安抚“纵观人情冷暖,世间百态,再无比医庐更合适的地方,这少教主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