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听见球落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雾中接住了它。
然后,又一个声音飘了回来。
“da”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忽然涌上了她的喉咙,她朝球来时的方向大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提醒她为什么要帮她
某种更为浓烈的情绪在一瞬间战胜了恐惧,她朝皮球丢来的方向狂奔而去,没有任何阻碍物拦住她,这个地方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边界的雾中世界。
直到踢到了某样东西,蒂娜才堪堪停下。
被她踢开的红色皮球在路上留下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鲜红字迹。
那是小孩用蜡笔在地上的涂鸦。
来玩捉迷藏吧
这行字被谁涂抹掉了一半,好像是主人写下了它后又反悔了,更替了主意。
不要来找我。
离开这里。
我已经坏掉了。
蒂娜捂住了嘴,热泪无法遏制地从眼眶中涌出。
“伯恩哈德小姐,伯恩哈德小姐。”
“”
“妮塔。”
幻梦瞬间被这声呼唤敲碎。蒂娜的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映入眼中的是以诺所罗巴伯漆黑的双眼。
“你刚刚叫我什么”蒂娜声音颤抖。
“蒂娜伯恩哈德小姐。”神父平静地喊了一遍她的全名,“你中暑了,需要休息一下。”他朝跪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蒂娜犹豫片刻,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中。
他的手一如他本人一样,冰冷干爽,和被烈日晒得浑身发烫的她截然不同。
他领着她到一处阴翳处坐下,将身上的佩莱格里纳披肩脱下,披在了她的头部。
漆黑的披肩隔挡住了毒辣的光照,蒂娜坐在草坪上,终于缓了过来。
“感谢你的慷慨。”她说。
神父静静地靠在树干上,并没有说话。
良久,蒂娜微微扬起头“神父,我有个不情之请。”
神父垂眸看向了她,以示回应。
“我想我想向你忏悔我的罪过。”
“你可以跟我预约忏悔室的使用。”神父婉拒了她。
蒂娜摇了摇头“不行,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我是个非法移民,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的母亲带着我们从墨西哥翻过了边境,我们躲在牛油果货仓的下面,我们以为来到这个国家就能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她擅自开启了话匣,神父也不好强硬地关上它。
“我的母亲死在了偷渡的路上,我们辗转到了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小镇上,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什么天堂,我们是黑户,没有身份,没有社保,又太年幼了,连华裔老板的中餐馆后厨都不愿意接受我这种劳工。”
她捂住头,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知道你们这些正经人士都瞧不起我这种荡妇。可实际上,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把我拖进巷子里的时候我反抗过,我狠狠地咬了他们的手,但是他们就威胁我要举报我,把我送去警察局,把我驱逐出境。一切结束后,他们把美金塞进了我的内裤里,把美分丢进我的手心中,我才知道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丝价值。”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没什么事情比玩弄一名雏妓的身体更令那帮男人爽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