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是不够的,还要再近一些,最好能像闺中密友那样,无话不谈。
可是看着嬴潼冷峻的侧颜,子沂瞬间打消了“闺中密友”的想法,她才不要找这样的闺中密友,闷葫芦一样不爱说话,还喜欢动手,霸道又不讲理,最重要的是嬴潼似乎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她将她捡回来,带她回了自己居住的山洞,给她吃喝,给她庇护,可归根结底,在嬴潼心中,自己和那些兽皮、骨器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她的所有物罢了。她所有的善待、所有的照拂,不过是嬴潼对于自己的什物惯有的态度而已。
念及此处,子沂心中突然觉得十分受挫,她原本是堂堂和国公主殿下,从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她向来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京中女眷们皆奉她的一举一动为风向、时兴,她早已习惯了奉承和阿谀。
“嬴潼。”子沂突然叫住了她。
嬴潼慢吞吞地抬起眼,看向她。
“你有家人吗”
嬴潼脸色微微一变,淡淡地收回目光,扭过头去。
子沂面上挂不住了,嬴潼老是这样,对她爱答不理,经常无视她的问题。
可子沂不是脸皮厚的人,一声不应,她便不会一直纠缠,只好裹紧自己,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好一会,嬴潼忽然回答道“没有。”
子沂一愣,都快忘了自己方才问出的问题,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慢,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别人一起生活,思考时间都变长了吗还是说龙人本来就是这样
“那你的父母呢”
子沂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嬴潼一炷香后再回答她的问题,可这次,嬴潼居然反应迅速“死了。”
子沂沉默了片刻,想要说“节哀”,可一来嬴潼听不懂,二来这片弱肉强食的森林里或许并没有这样的说法,生老病死,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交替轮回罢了。
听嬴潼的语气,似乎也并没有很悲伤。
子沂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闭上了嘴巴。
只是,说起这沉重的话题以后,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子沂抱着膝盖,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氛围。
“你今年多大了”
虽说问女子的年纪着实不是什么好问题,但情急之下,子沂只能想到这个。
“忘了。”
年纪都能忘子沂语凝,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嬴潼点头“嗯。”
“一直是一个人”
“嗯。”
这话真没法继续聊下去了,这不聊都算了,这越聊越尴尬。她还想着要和嬴潼变得更亲近,可如今看来,实在太难了。
不过乐观地想,和嬴潼之间,不算全然没有进展几天前嬴潼是完全不理会她的话,现在至少还会应答一两句,进步已经很大了。
不知为何,子沂突然想起来十几日前,她和嬴潼的初次见面,那时她从狼人部落里逃出来,正面临着追捕,一旦她被抓回去,等待她的肯定是羞辱和苦痛。她曾那样寄希望于嬴潼,仿佛自己的生死全在她一念间,可嬴潼只是漠然地离开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抛下她一个人呢。
尽管子沂仔细想来,是可以理解的,那时她与嬴潼萍水相逢,全然没有交集,她犯不着为了自己和数十名狼人战士为敌。只是,那时她决绝的背影,和冷漠的眼神,仿佛一根刺,狠狠扎在子沂的心上,每每回想起此事,她都会忍不住地心悸那样的绝望,实在太过刻骨铭心。
她又看向嬴潼的脸,那张脸总是波澜不惊,永远看不出她的情绪,只有透过那双黑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