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小衙内吊死了。”
刚刚还满嘴脏字的捕快此刻却是恭敬万分,他们的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怒气,取而代之的则是谄媚的笑容。
“哼。”知府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脚又朝着宋澄的尸体来了一脚,“果然是不要脸的贱货,死了还要找这么晦气的地方。不过,死了也好,字画倒是值钱一点。”
说罢,知府抬起眼眸睨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捕快们,十分不耐烦地向他们挥了挥袖子,那青色的朝服在空中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又像是死鸟一样砸了下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大人哪里的话,托大人的福,哥几个也享受了一番。”为季沉带路的那个捕头满面春光地迎了上去,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宋澄随即笑得更灿烂了几分。
“死得不干不净的,又不是我的正统血脉,就给眼珠子挖了扔河里吧。”知府并不接话,兀自从怀中掏出了一柄折扇,使劲地在面前扇了扇,似乎想把这晦气扇走。
他摇晃着身子向小船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要跟着晃上一晃,就像是马上就要雪崩一样,季沉觉得那些肉就要滚到地上来。
“嘭”
江霭不知何时伸出了脚,将慢悠悠行来的宋知府绊得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宋知府还未来得及起身,紧接着江溶溶不知何时出现在宋知府的身后,一脚就将他踢进了水里。
“撒呦那拉”
江溶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她慵懒地挥了挥手对着水中的宋知府道了声再见。
江霭和江溶溶的动作再次唤醒了那些捕快,他们咆哮着向二人冲来。
血红色的月光下,捕快一点点由人变成了尸,他们的外表皮迅速腐烂,一块块烂肉从他们的身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浓水。
季沉拎起手中的changqiang,向嘶哑吼叫的行尸冲去,借着惯力俯身使劲一扫,行尸的脚立即就与身体分了家。
此时,林若清踩着季沉的肩膀凌空而起,将手中的黄符尽数贴在了行尸额前,随后一个轻巧落地,巴掌大的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她一回头看着那化为齑粉的行尸,脸上立即浮现除了歉意的神色,她双手合十对着那些行尸拜了又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啊,不好意思,刚刚和姐姐学完画符。”
夜风拂过戏台将那些行尸留下的粉末尽数吹散了,季沉抬起头,只见那血红的月亮渐渐回归了清明,复归了皎洁,恍然刚刚都是一场梦。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季沉闻声低下头,一下子就撞上了一张烧焦枯败的脸,他被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倒退了几步撞在了江霭的身上。
“是早晨那个婆婆。”江霭扶正了季沉的身子,伸出手指了指眼前佝偻的身影,季沉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街上的那个疯婆子。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快滚”那婆子面目虽然依旧骇人,但行为举止倒是比白日里正常了很多,她将双手举过头顶,厉声驱逐着在场四人。
季沉觉得这个戏台实在太诡异,还是依婆子言先离开为好,先不说宋澄会不会卷土再来一次,再者这个婆婆是敌是友都未尝可知,他不想再一次节外生枝了。
此次戏台一行,他们获取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理一理。
“婆婆,您知道宋府的小公子宋澄吗”
季沉刚刚要招呼其他三个人离去,却见江霭跳出来主动询问了宋澄的事情,他再想要去阻拦却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