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堂屋里,顾玉珠对门在正中间的椅凳上坐着,顾衡老老实实的低眉站在她身侧,宋明为则坐在另一侧旁听着。
顾玉珠数落了半天,顾衡自知理亏不敢争辩,垂眉低眼道,“姑母,我知道错了,日后保证不会再如此鲁莽让您担心。”
顾玉珠呼出口气,严厉道,“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若出什么事,你让顾栋怎么办你这样就是冒失你可知道,你如真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与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姑母从未与她说如此严重的话,而且宋明为就在边上,顾衡咬咬唇未说话。
“顾姨,”边上的宋明为起身道,“衡儿她这次的确是欠缺思量,不过此事也不能全怪她,天灾难料,她也是忧心家中生计才出此下策,此事也怨我,南方已雪寒数日,我本应提前知会你们才是。”
顾玉珠叹气,“此事如何能怪你你别护着她,只管老老实实坐着,这事如果就这样过去了,她往后还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宋明为闻言垂首,“是,我听您的。”话毕复又坐下。
顾衡抬眼看看顾玉珠,可怜巴巴的试探道,“姑母,那您要如何罚我您总不会要打我一顿才能解气吧”
顾玉珠冷哼一声,“若打你一顿你能长记性,我倒真想”
顾衡瞪了眼边上一副坐着看她好戏的某人,转向自家姑母道,“姑母,我真知道错了,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还不成,你别生气了。”
顾玉珠闻言看向她,“真的”
顾衡忙点头,“真的”
顾玉珠点点头,“那好,正好今日明为也在这,我就干脆一块说了,渭城那作坊咱把它关了吧”
“什么”顾衡没想到顾玉珠这个时候与她提这一茬,而且还当着宋明为的面,她无奈道,“姑母,这是两码事,您怎么这会儿说这个”
边上的宋明为似是也颇为吃惊,眯眼看了看顾衡。
顾玉珠叹气,“哪里是两码事,我说就是一回事,那渭城可比桐乡远多了,你去个桐乡都能遇上歹人,更何况渭城呢,这渭城我是不能让你去了”
顾衡争辩,“那不一样,去桐乡的路是小道,本就生僻,去渭城却是官道,不会遇上歹人的”
“有没有歹人你又如何知道了,”顾玉珠苦口婆心道,“我从前就听闻过有那盗贼都是成群结伙的去劫官道,要不然为啥那么多人雇镖局护送呢”
顾衡想争辩那是小几率事件,但也知道顾玉珠不会听这个理由的,只好说,“您也知道每次我去渭城都是随静溪阁的车队的,廖家根基不凡,一般的贼盗是不敢惹的,况且每次出行都有护卫跟随,即便是碰上盗贼也是不怕的”
顾玉珠丝毫不为所动,皱眉道,“即便没有盗贼,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前头病了两回你都忘了不成还想再病上几回”
“我”顾衡咬唇,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哪句说起
“顾姨,”边上看戏的人终于站了起来,“我明白这件事我无权过问,但”
顾玉珠打断他,“你怎么没权过问,你又不是外人,自然可以过问,你说说,我方才说的可在理”
宋明为闻言微稽首道,“顾姨一番苦心出于护犊心切,明为岂能不懂。”
顾玉珠欣慰的点点头道,“你也帮我劝劝她,这孩子固执的很。”
顾衡无言,转头看过去,正巧撞进宋明为的目光里,那人轻摇摇头好似带了几分安抚,顾衡微微有些错愕。
“顾姨,”宋明为重新看向顾玉珠,“您担心的我都明白,您担心的亦是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