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揉着按摩一下发疼的小腿,这才结束了日常练习,缓慢地走出舞蹈室换衣服。
她的精神持续兴奋,脑海里擅自播放李斯特的那首马捷帕作为背景乐接下来只要再去一次学生会办公室,然后就可以和征君一起吃饭了
说起来,她应该去哪里找征君啊
这么想着想着,脑子里激昂的bg忽然就卡了壳。
他们刚才是不是没有约定时间和地点
琉璃仔细回忆了半晌,发现自己压根不记得他们最后都说了什么,记忆里的所有画面都集中在征君捏起她下巴的那个瞬间,剩下的片段基本被沸腾的脑浆焚毁,在冒着热气的残渣里能找到的,也都是对方笑起来的样子。
“哐当”一声,琉璃大力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啊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有征君为什么都不问一下
这都是征君的错
琉璃气恼地在柜门上拍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心情波动得非常剧烈,她把赤司的外套和手帕都塞进背包里,然后气鼓鼓地离开房间。
她很快就找到了赤司。
与其说是找到,不如说是遇到。
就在楼下的长椅上,红发的少年坐在摇曳的树荫里,背脊像竹节一样挺得笔直。
他还穿着那件铅灰色的衬衫,但在外面披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适当的剪裁衬托得他清瘦而修长。阳光顺着叶片的缝隙滑落在他红色的发丝上,像一串流窜的火苗,在盎然的春意里静谧地燃烧。
即将脱口的呼唤卡在喉咙里,琉璃远远地停下来,收紧了握着背包带的手指。
即使是这样坐在外面,他的姿态依然是完美无缺的,明媚的春光剪裁出树冠不规则的形状,堪堪停留在他的脚下,周围散落的花瓣被日光灼得发白,像一场属于春天的盛大葬礼,将他自世界的一隅划分出去。
琉璃对着他安静如画的侧脸发了一会呆。
有风贯穿整个校园,目之所及的所有绿意都在摇摆,像舞者飞扬的衣袖,以乐曲的旋律有节奏地描绘出春天的模样。
她慢吞吞地过去,在距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下,然后歪着上半身,以倾斜的角度看进他的眼睛里。
“恰空舞曲。”她说。
赤司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于她的突然出现,他的双眼里倒映着天空的颜色,还有她忽然出现的脸,双眉因为不解而互相靠拢,试图理解她在说什么。
“巴赫维塔利”
“巴赫。”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征君。”
巴赫的d小调恰空,庄严的,沉缓的,哀伤的就像是孤身一人的赤司征十郎,在辽远的天空下寂寥而沉重。
“”
显然赤司依然没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他微微睁大眼睛,那个疑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幼稚了不少,隐隐有了帝光时期脸颊圆润的影子。
超可爱。
但“可爱”在赤司那里是禁语。
“什么都没有。”
琉璃摇摇头,一点点把倾斜的上半身扳直,然后有点不满地看着他“征君都没有问过在哪见面。”
“”
赤司的这个停顿实在是非常微妙。
他看不出情绪地盯了她半晌,然后叹了口气。
“没有手机依赖症是好事,但你至少要记得,它是个通讯用具。”
“咦”
他话里面强烈的指向性让琉璃愣了一下,她立刻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然后看到了一个未接来电和一封新邮件。
这都是谁留下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