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闭上眼睛,准备变回人形,心里一边嘀咕着,谢先生好像对他这幅样子总是纵容,难道他也是个毛绒控。
谢寻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等等。”
应棠不解地晃了晃尾巴,谢寻注视他片刻,气定神闲地提示道“衣服。”
言简意赅,像一块沉重尖锐地石子用力砸在狐狸爪子上。
两个字不亚于一句请您不要在这里裸奔。
应棠的脸顿时烧起来,柔软的枕头此刻显得十分烫脚,他艰难地抬起爪子,“那那我回房间换衣服去,谢先生再见。”
他倒吸一口气,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刻飞奔而去,转过身打算撒腿就跑,却再度被人捏住了尾巴。
命运的喉咙被人扼住松开又扼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狐狸缓缓转过头,停下跃跃欲试的脚步。
谢寻靠在床头,衣衫前襟被小狐狸抓得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却还是清朗工整,眼底看不清情绪,“回去换你那身,喝醉了酒洗得半干半湿,还沾了不少狐狸毛的衣服”
应棠“”
醉酒误事,他再也不喝了。
谢寻看着他,声音放轻“衣服在浴室里,自己去换。”
狐狸跑得极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窜进了浴室。应棠先打开水洗了把脸,宿醉醒来后一直遭受暴击的他,被冷水淋过之后终于清醒了些。
脑子里的混沌逐渐被驱散,小狐狸站在洗手台上,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忽然愣住。
他昨天晚上,好像哭着对谢寻说自己没衣服穿。
狐狸脑袋缓慢地,呆滞地,颤抖地埋进了水里。
他昨天一定是把酒灌进脑子里了。
应棠呆若木鸡。
应棠低头丧气。
应棠自暴自弃。
他变成人形,从架子上取下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谢寻身材高大,与他身形并不相近,这套衣服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出乎意料的合身,白色卫衣,蓝底宽松长裤,布料柔软,尾巴塞在裤子里也不觉得挤,似乎还能自在地晃动。
应棠心不在焉地套上卫衣,随手理好卫衣兜帽,帽子上传来毛乎乎的触感,应棠手一顿,挪了两步,站在镜子前,侧身去看。
他傻眼了。
普普通通的纯白色卫衣,帽子上居然垂着两只白白的、软软的兔子耳朵,简单清爽的气质顿时被这两只耳朵赶跑,一种奇怪的氛围出现了。
应棠脸色复杂,镜子里,他长而蓬松的狐狸尾巴藏在裤子里,不见踪迹,并不显得臃肿,就像消失了一样,而蓝色裤子背面却缝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绒球,毛须须的,像兔子的短尾巴。
他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在咆哮。
这衣服怎么越看越奇怪
“没关系,我借你。”昨晚谢寻的声音在应棠耳边不断回响。
这真是谢寻以前穿过的衣服
谢寻平常穿的人模人样的,衣冠楚楚,真看不出来还有这种爱好。
应棠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时,谢寻衬衫最后一颗扣子也扣上了,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裤,修长挺拔,系领带的动作突然停住。
他定定地注视着应棠,忽然一笑“挺合适。”
应棠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首流行歌曲,歌名叫披着羊皮的狼,讲了一个浪漫的跨种族爱情故事,狼爱上了羊,甘愿假扮成羊一辈子陪在它身边。
他现在就像狐狸披上了兔子皮,可是他又不喜欢兔子
应棠扯扯嘴角,“这是谢先生以前的衣服吗”
谢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