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是以,林湛认为此次景钰定然要血洗了整个北地,以告慰长兄在天之灵。
大军在巫山脚下的彩云镇落脚,待休养生息数日,仍旧未等来大魏援兵。
林湛眼睁睁地看着景钰不眠不休地研究北地地形图,恨不得将军事战略图吃进肚子里,本就伤重,如今眼底一片乌青,偶尔咳嗽时,唇边染血。
可皇帝老儿就跟死了一样,在宫里稳坐明堂,压根不管自己还有个儿子在外奔波劳碌数月,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平安康健。
林湛从后面给他搭了件衣裳,想着措辞安慰道“你别太心急,此地复杂,非一日两日就能拿下。临近年关,就当替自己积福行善,莫要造成大杀戮,打到他们服软便可。”
景钰浑身一僵,抿着薄唇回身望他。
林湛被他盯得浑身凉飕飕的,不知道自己那一个字眼不逊了,遂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阿湛,是不是因为你身上流着漠北的血,所以你要为他们说好话”景钰语气低沉,似乎很伤心,“阿湛,当初死的人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可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林湛的父母也同样死在了那场战乱里。
漠北君的母族金氏一族,当夜就被大魏铁骑杀得片甲不留,林湛当时年幼,遥记得北地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爹娘就死在那场战乱里,尸骨无存。他甚至碎了一根手指,断了一条腿,跟条流浪狗一样,苟且偷生。
曾在尸山血海里哭得好惨。
林湛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话。
“阿湛,你是我唯一不讨厌的漠北人,我希望你我此生不要反目成仇。”景钰抬手抚摸林湛的面颊,轻声道“待我血洗了北地,便带你班师回朝。”
林湛更愣了下,隐隐觉得胸膛里的血液翻滚,他很想抬手将景钰的手腕打开,可刚抬的手鬼使神差地揽在了景钰的腰上。
景钰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眉头,笑着单指轻轻一点林湛的眉心,悄然在他耳畔道“你先回帐篷等着,我很快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