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琢磨来琢磨去,决定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延年的脸皮已经被千锤百炼磨砺到一个新的境界,至于怎么个新境界法儿
按照惯例,鼬每周都会把抽屉里的情书清理出来。
他的清理方式温柔且粗暴不拆封皮、光看信封左下角的落款名,再写一封简短的拒绝信,格式千篇一律,以“谢谢您的抬爱”为开头,“您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为结尾。
不过这次鼬的手里捏着一封纯白封皮的信,面上空空荡荡的没有署名。
他左右为难片刻,最后拆开信封。
“不许你再叫我上杉同学,叫我栗旬、或者栗旬哥哥,否则我要从字典里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称呼你。特此警告。”
鼬“”
他扭头问“这是什么”
延年笑嘻嘻地回答“这是情书啊。”
鼬“”
他板起脸“别开这种玩笑。”
延年“我很认真,我没开玩笑。”
于是他趴在桌上用熟悉的角度仰视他,轻飘飘说出了那么多年始终不敢直说的话“我喜欢你啊”
几年前他以多曲折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心意,等来的回应却是通缉名单上红彤彤的名字。
可无论怎么样,他避不开他的脸,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无路可退。
延年继续说“我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那时夏天刚过,可你闻起来根本不像是人间的季节。我也”
鼬“好好听课。”
延年愤愤地闭上嘴“哦。”
鼬把信折起来塞回信封里,不动声色的,延年却眼尖地看到他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从此延年每天给鼬写一封情书,对此鼬没有任何回应。
某个周末延年去宇智波宅拜访,美琴阿姨非常欢迎他来做客,可能是他的名字与自家儿子挂在红榜同一位置的缘故。
延年带了一耽美话本,说是要鼬评鉴一番文学艺术。鼬面无表情地看完,延年用肩膀去戳他的肩膀,“怎么样”
鼬“嗯。”
延年“嗯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想法么”
鼬“”
恰时佐助进屋,鼬连忙起身走到离延年最远的角落,义正言辞地说“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延年“哦。”
佐助“”
延年“佐助,如果没有着急事的话,十分钟之后再来找你哥吧。我有些事想对他说。”
佐助应了一声,觉得脖子有些发凉。
延年晃晃悠悠地走到鼬身边,鼬端端正正跪坐在地上,相当正人君子了。
“对不起。”延年朝他鞠了躬“这些年都打扰你了,非常抱歉。”
鼬连忙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是我的不好,这从头到尾都是我跟长谷川密谋的恶作剧,我们想欺骗纯情少年的感情,好看你的笑话。但我花了六年时间都没能成功,你赢了,我认输,我没耐心再跟你玩下去了。”
“你打我吧,但我不保证我不还手。”
延年的表情相当诚恳,他看到鼬的脸色逐渐黑下去,最终黑如锅底。
“从头到尾,你说你想跟我做朋友你喜欢我。”鼬轻轻问“都是在骗我玩”
延年点点头“正解。”
于是他第一次有幸看到了暴怒的狮子,书、纸和笔被抛得漫天飞,鼬从书桌抽屉的最里面翻出藏在深处的铁皮盒子,带着盛怒狠狠砸在延年眼前。
盖子“啪嗒”一下就摔得变形了,一堆整整齐齐叠起来的小纸片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