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宿涵抬眸“九思公公这脸是怎么了”
九思尴尬的笑了笑“许是奴才办事不力,惊了莹昭容,这才”
这也就是九思,若换了吴庸去,借莹昭容三个狗胆也不敢上手打人,简宿涵瞧见皇帝的眉头不着痕迹微微皱起,淡淡移开了视线。
简宿涵浅笑道“那嫔妾先出去瞧瞧。”
矮榻正对着半开的窗户,皇帝不需出去,抬首便能瞧见外间的光景。
简宿涵在院中的椅子上落座,逆着阳光,让人瞧不清她的面容,底下的青石板路上跪了五个小太监,俱都是九思搜出来的。
简宿涵今日穿的青绿裙,上绣了白色的芙蓉,整个人清涟出水般干净,她让底下的小太监起身,先问的第一个问题便让人心惊胆战“你们宫外都还有亲人么”
上头主子无故问这个,总归是有缘故的,底下小太监闻言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报了家中人口,三个亲人尚存,两个举目无亲。
简宿涵又问“你们昨日夜间都做什么去了”
有个小太监尚且机灵,答道“回月容华的话,奴才是安庆殿负责洒扫的,昨日夜间扫完长廊便歇了。”
安庆殿,是和妃与莹昭容的住处。
余者有样学样,各自报了来处,俱都是粗使太监,简宿涵看了看他们的手,都粗糙无比,实难瞧出什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磕着扶手。
在旁人眼中,便是没了辙。
九思静悄悄站在了吴庸身后“干爹。”
吴庸瞧也不瞧,手中拂尘一扬,径直敲了他脑门一下“没用的小兔崽子,好歹在我手底下待了这些年,竟还能让一些不知所谓的打了脸。”
九思是吴庸的干儿子,莹昭容打了他一巴掌,吴庸脸上未必挂的住。
九思比六乙聪明些,也素来内敛,闻言微微躬身道“儿子知错了,干爹犯不着生气,咱们底下做奴才的,哪儿有不挨打的呢。”
吴庸只叹了口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太阳愈烈,廊下阴影愈浓,九思悄悄退到了门边守着,却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蹁跹及近,知夏用绢帕子裹了块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趁人不注意塞给了九思“脸还肿着,快敷着吧,好歹御前伺候的,要些体面。”
九思微怔,反应过来就要还回去,那裹了冰渣的帕子明明冰凉,他捧着却像烫手山芋般“不”
知夏以为他怕主子怪罪,笑着露出一线牙白“这是我们主子吩咐的,她说累你遭罪,过意不去,让我寻些东西给你敷伤,我想着热物太燥,便凿了些碎冰下来,只安心用着吧,不会有人说的。”
她说完,便去了简宿涵身边,九思顿了顿,只好收下。
这厢简宿涵连着盘问了好几个问题,但俱都一无所获,末了她似乎是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微微蹙眉,片刻后道“罢了,你们退下吧。”
五个小太监心中俱是松了口气“奴才告退。”
禄海方才一直未曾出现,此时恰好进了殿门,他拢着袖子,快步朝简宿涵走来,像是要汇报什么东西,待经过那些太监身边时,他忽而抬手扔了条细长的东西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们脚下。
众人下意识看去,瞬间惊得齐齐后退,原来禄海扔过来的是条通体碧绿的毒蛇,身量还不小,活像捅了马蜂窝般,其中有个小太监慢了半拍,也跟着散开。
简宿涵倒是镇定的很,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不必害怕,毒牙早被拔了,咬一口也不妨事。”
她说完,轻轻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