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同坐在中原中也的车上,被迫从车上逃离,并将中原中也爆炸的车及时冰冻住时,甚至在中原中也气的骂人的时候,一直在乖巧地微笑着。
一如他从前面对任何人的模样。
只是在确认找不到太宰治的消息的那天,小仓梅子接到和泉柯也的电话,让她开车来酒吧一趟送他回去。
她开车来的时候,和泉柯也只是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眼睛注视着墙上油漆脱落,斑驳的钟表指针滴滴答答走动。
他独自坐在吧台拐角的阴影中,刘海垂下掩盖了一只眼睛。老旧的唱片吱嘎吱嘎转着,觥筹交错,周围嘈杂的喧闹和嬉笑都与他无关一般。他在独自一人的小世界里一摇晃着酒杯,深红的葡萄酒在里面缓慢地展开自己的舞裙。他看见小仓梅子的身影后,将酒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吧台上起身离开座位,向她走来。
那时对方的脸上并无微醺后的微红,眼眸中的蓝色波光粼粼,像是在海面洒满了细碎的钻石,他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告诉她开回去后,就闭上了眼,不发一声。
待她将和泉柯也送到楼下时,对方睁开眼,解开安全带后拉开车门下车,她准备发动油门时,对方突然想到什么又迈开腿返回来,敲了敲车窗示意她摇下玻璃窗。
“梅子,记住。”
“如果别人问起,你就告诉他们,即便是师傅,或者是boss。”
黑发少年的嘴角勾起,语调冰冷,似是富士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和泉柯也,从不碰酒。”
小仓梅子那时被对方无比的认真语气有点吓到,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她只是知道太宰治和柯也最后一次碰面时柯也喝了酒,她顶着少年冷淡的目光,再度询问了一次。
“为什么,因为太宰君,所以和泉大人”
“啊拉,梅子你在说什么呢,酒精会麻醉大脑,这可不利于杀手出任务。”
少年将嘴角的弧度向上拉,笑的非常灿烂,灿烂如春光却丝毫无半点太阳的温度。
“太宰治做什么,去哪边,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淡薄得毫无笑意。
小仓梅子此时此刻,似乎看见当年的黑发少年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融为一体,她的后背不自觉地浸出一丝凉意,看见他们同时地弯起淡色的唇,眼瞳幽邃无光。
她看见他们跨越了时间与空间,一半是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酒的少年,一半是站在雾气缭绕间浅笑着的青年,唇瓣微微开启,流出的语调轻飘飘的如柳絮落湖,不起一分波澜。
“和泉柯也做什么,和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她看见浓到化不开的寂寞缠绕着黑发男子,在看不见的玻璃外,睁开那看不见任何光的深海般眼瞳,在黑夜中一步步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