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人们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步伐，怕打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顾逸带着大家率先打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里面依旧没人，床头柜却有饭盒和筷子。沈宥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饭盒，只有青菜和白米饭，看着半生不熟，没有一点食欲。
沈宥把筷子放下，饭盒里的饭菜还是新鲜的，这里应该有人的。
余杰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指着窗户道，“吊着护士的窗口就是这里。”
木窗沿被钉了一颗钉子在里面，绳子缠绕在那颗钉子上打了个死结，那颗钉子已经有一些松动了，但还没断开。
沈宥顺着那根绳子往下看，护士还吊在那里，姿势却好像变了，她的头呈90度弯曲，正幽幽的看着他们姿态僵硬而诡异。
张婷忽然在旁边尖叫，“啊”
胡吉道，“大声囔囔什么”
张婷指着病床底下，“有东西抓着我的脚”
沈宥和顾逸很快反应过来，同时蹲下看向床底下，正好和一双狰狞的眼睛对上，对方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一点点从床底挪出来。
那是一个秃顶的男人，穿着旧病号服，和沈宥在电视机上看到的病人一样虚弱，他只是抓着张婷的脚接力爬了出来，在地上翻滚着。
张婷有些后怕，“他在干嘛”
顾逸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秃顶病人，开口道，“朋友，能出来谈谈吗”
对着这玩意还能说出朋友二字沈宥抽了抽眼角。
秃顶病人不再打滚，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他这是听懂了顾逸说的话，要回应他，谁知这位朋友只是端正的走向饭盒，像是小学生拙劣的在学军姿跨步。
他拿起筷子，嘻嘻嘻的笑了几下，然后把筷子狠狠地插进耳朵。
沈宥胃里一阵翻滚，微微皱起眉头，他觉得他好像听见了脑浆崩裂的声音。
秃顶病人又嘻嘻嘻的笑起来，用嘴咬着饭盒，好像正在吃饭，可是白花花的米饭早已被他甩的到处都是。为了防止误伤，众人只好离他远一些。
余杰抱臂道“嗯他好像不理我们。”
顾逸点头，“去别的房间看看。”
随即众人一同打开了其他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病人，他们都视众人为空气，做着一些不合逻辑的诡异动作，仿佛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尝试去与病人们交流。
余杰问其中一个病人，“你们可以离开这家医院吗”
病人蹲在墙角，吃着自己的手指甲。“嘻嘻嘻嘻。”
病人的指甲早就被吃完了，手上血肉模糊，他却依旧沉溺其中，还在咬着自己的手指。
胡吉不太沉得住气，在长廊走了好几个回合，道，“要不我们一个个把他们扛下去吧，反正他们对我们也没反应，跟看不见似的。把他们直接扛到医院外好了。”
沈宥“那你去试试。”说不定真的可行。
胡吉瞪了沈宥一眼，误以为沈宥看不起自己，觉得他的点子很烂，直接大跨步走进了病房。
沈宥也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以为自己又在挑衅他，但他说话一直是这个语气，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也就懒得说清楚了。
胡吉犹豫片刻，还真走进了病房，尝试着把之前的秃顶病人扛在了肩膀上。病人并没有挣扎，他立刻兴奋起来，“看这个方法可以”
秃顶病人在胡吉的肩头无声的笑着。
顾逸吹了声口哨，“朋友，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