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柏道“放心吧,没人发现我,那刘妃命令的一帮子蠢货,我稍微使点伎俩就可以进来,不怕”
蔻珠叹了口气“今天是个除夕夜,真没想,你会到这儿来,也算是咱们一起过了个年”
她的语气很平淡,眸中凄然却没有悲惨,仿佛看得很开。
苏友柏怔怔地看着蔻珠,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没有变,即便落魄如此,环视四周,处于如此窘迫凄怆之境四壁阴冷潮湿,烛灯如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凉飕飕的霉味。她衣着朴素,发钗首饰简单到极致,却还是那么给人以高贵出尘,落落大方。
素绢赶紧笑着道“苏大夫,我看,您还是赶紧走,要是被人发现,咱们王妃就是跳进河也洗不清了”
蔻珠在素绢说这话始终平静淡漠,仿佛“跳进河也洗不清”,她也是无所谓的。
素绢心底下只哀声叹气,她早看出来,这姓苏的对小姐有非分之想,偏蔻珠那二愣子还只把对方当朋友或者医者与病患家属的关系。
蔻珠忽然问“这几天,王爷他怎么样你有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给他看病做针灸他胃口好吗他那双腿已经有一点知觉了,真好这还是你的功劳,也许,到了明年开春儿,他就真的能站起来了呢”
苏友柏把手握成拳头,暗暗地抵在桌子一角。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已经这个关节眼了,那王八蛋畜生,把她折磨得生不生,死不死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时下被关这里,落魄至此,居然还惦记着那个男人居然还“砰”也许是气怒到极点,还要不断压抑胸口的那抹痛楚、难受、嫉妒素绢又给他添茶时,他不小心把杯子推砸在了地。素绢赶紧弯下腰道“呀,苏大夫,你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
苏友柏在这一刻奈何终于实在忍不住了。“你就那么命贱吗”
说这狠话时,苏友柏不忍把视线对望面前蔻珠,偏过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蔻珠微微一笑,“怎么了”
苏友柏用手揉着鼻梁骨,叹“我是个外人,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能说”
蔻珠倒还平静。“你说吧,咱们名为病患家属与大夫的关系,然而,处了这么些年,咱们一起研究药方,一起研究看病的药理,你在我心里,就如恩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王爷,所以有什么话,你说,因为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苏友柏低低一笑,道“是啊,只能是朋友,这辈子,还能想什么呢”
他小声轻咕,便对蔻珠哀其不幸怒气不争地说“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选择离开他吗”
蔻珠只是喝茶,眉眼间静静地。
苏友柏又说道“我不懂你跟他过去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单就旁观着,这么些年,他是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他”
他轻而带着某种莫名酸涩的嫉恨,愤怒不平地为蔻珠抱屈“我还知道,你最近在故意节食也是因为他,对吧”
蔻珠吃一惊,没曾想他连这个隐秘之事也知道。“因为你那夫君曾对我有数次暗示过,他说,最最喜欢的就是你那细腰他不喜欢你,灵魂深处无法达到共鸣和谐,却对你的身体欣赏着迷不已,这还真让人,让人”
“而你为了他,即使饿得头昏眼花,都不愿多吃一口饭”
素绢赶紧道“苏大夫,您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