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而苍白的少年捂住伤口,弯腰咳嗽了好几下。
虽然依旧没有流血,但他指尖的颜色几乎淡到了透明。
身后的沈凌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伸手去搂他,想让他好过一点。
触碰到对方时她因为低温打了个寒颤,又陡然升起震惊
少年裹在繁重衣袍里的腰极细,不是青涩柔嫩的那种细,是瘦到骷髅般、只有一把骨头的细。
而他的体重轻的可怕,比一件大衣还要轻,感觉她一抱就能抱起来。
她只搂了一下,还没收拢手臂,就又被推开了。
这次他推她的力度比前几次大多了,也许是那个半成品的拥抱对他而言太过刺激。
“滚开别碰我”
沈凌被推得往后撞了撞,撞到另一个有温度的躯体上。
有温度,就意味着不是阿谨。
教团里,不是阿谨,就是敌人。
她猛地回头,扬爪就向上去撕那东西的咽喉,却遗忘了自己那“在薛谨身边爪牙就无效”的特点。
来人根本就不躲避,任由她的手指头挠过他的脸,接着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其扭到她的背后,用力叠成一个结。
他这一扭是成年雄性真真切切粗鲁的反击,与某人接连三次掐她却没留下印记的行为不同,沈凌痛叫出声,不得已弯下腰减免肌肉拉伤的痛感,灵敏的耳朵还听到了自己臂骨断裂的声音。
沈凌强大而幸运,除抽血以外从未体会过这么剧烈的疼痛,忍耐疼痛的属性为零。
生理性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她被薛谨养的太娇气了,无论是哪个薛谨。
黎敬学无视了掌下女孩的痛吟,他鄙夷地瞅了她一眼,便加大力度扭住她挣扎的双臂,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大人。”
他对廷议会主席点点头,“抱歉我来晚了,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主席阴沉地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沈凌,又看看黎敬学扭住她的那只手。
他沉默了半晌,眉微微皱紧,刚要说话,却见沈凌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她听到了那句“大人”,此时眼里有越发浓重的怀疑,甚至直接收住了那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可怜表情。
收得不算灵活,眼眶还有些发红,鼻子皱在一起,明显是还想哭的,但表情已经逐渐转为冷硬了。
沈凌只对纵她撒娇的那个薛谨哭泣。
廷议会主席见状没再说话,直接一甩袖子,扭头往其余的通路走。
他真是被蠢货同化了,刚才那点不忍大抵是本体的影响。
“去找能绕过这堵废墟的地方。逃出通道在前方。”
“是,大人。”
数分钟后
那个阿谨好轻。
比影子还轻。
可是他没有温度,在他身边我的爪牙同样无效,气息也是薰衣草与雨水的气息。
那就是阿谨,我不会错认阿谨。
沈凌用力嗅嗅鼻子,从薰衣草和雨水中,又嗅到了一点被烧焦的稻草味。
所以,是梦里那个身着婚服,曾经差点就掐死我的阿谨吗
有两个阿谨
不,不对,阿谨是她见过最强大温柔的存在,阿谨自始至终都是完整的,阿谨绝不会脆弱到分裂自己
“愣什么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