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不是钱的事。”
斜对桌身着高中制服的男女正在高声争执些什么。夜生抬头随意地瞥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不是钱的事”明峰急促地轻拍了拍桌子,瞪圆了眼,愈加来劲道,“那就是人的事了”
夜生挑眉一笑,不予置否。
“婧婧追到手了”
“没有。”
“那是你转变心意看上我妹妹了”
“想什么呢”
明峰没好气地抢了夜生盘子里的那半颗卤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了自己嘴里,随即嘟嘟囔囔道,“那你还笑笑笑,笑的和发春似的,傻死了”
室外光线渐沉。
夜生的脚边飞来了只小麻雀,扑着翅膀打了几个转儿又调头飞走了。
再度将视线转回红油粉的时候,夜生忽然觉得有些腻,于是他举起调料壶,在上面淋上了些香醋。
“她还常去你那儿游泳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
但明峰却第一时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来啊,几乎天天来。婧婧知道我没回去过年,年后还给我捎了些家里的特产呢,心真细,心地也真是好。”
小玫瑰分明也知道自己没回去过年
于是年后什么也没收到的夜生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继而醋意巴巴地仰起脸问道,“她都给你带了些什么”
“我想想啊,好像都是红枣、笋干、蜜饯什么的小零食吧。”
“哦。”
明峰风卷残云地扫着盘,一时没注意到夜生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怎么了,难不成她没给你”
“才不是,”夜生用食指的骨节轻轻地擦过唇,“她给我的,比这些好多了”
“行吧,你一会上班记得悠着点啊,别再一个劲儿地傻笑了,小心你们老板发现,可有你倒霉的”
夜生应付般地点点头,却没想到明峰的这句无心之言竟有一半成了真。
他是倒霉,不过却不是因为上班时不合时宜的傻笑,而是因为老板张茂兵在南岸生意场上的仇家寻上了门。几个人在会所中气势汹汹地寻了遍没找到人后,便将刀子对向了刚走进场内的老板娘唐幸。
唐幸原是新丝路模特儿出身,也是这间夜总会创办人张茂兵的第二任妻子。
或许是离得最近,也或许是出于爷爷从小教育要保护弱势的本能,夜生没有过多思虑,电光火石间便推开了唐幸,并猝不及防地被人在肩上扎了一刀。
肩部涌出来的暗红色血液迅速地溅到了妆容精致姣好的唐幸脸上。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夜场大姐大终于如梦初醒,这才打量清楚了凶相毕露的来人。眼见第二刀又要朝她直直刺来,而上半身被鲜血浸透的高瘦身影却仍想挡在她的身前。
唐幸一把按住了身前那个满腔愚勇的男孩,气势十足地厉声抬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该找张茂兵报的仇就找他报去今天就算在这儿就地了结了我,你们和他的账却还是算不清。况且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说出去不但不好听,外头又能有几个人能对你们真正看得起”
大厅中乌压压的人群都噤了音,霎时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巨型吊钟的指针挪动之声。而低着血的尖锐刀锋也在快戳到她胸口的时候顿住了。
“这小伙子家里条件不好,才刚辍学来我这儿工作没几天。他和你们无冤无仇,可你们刚刚这一刀下去得也太狠了。孩子回到家里,父母止不住要多心疼呢”唐幸一把扯下了自己颈上价值不菲的蝴蝶丝巾,绑紧在了眼前人仍在潺潺流血的伤口处,她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