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却被钟彦凌按着肩膀推进了厨房“别只出一张嘴,要帮奶奶干点儿活,进去把青菜摘了。”
“我不会摘青菜。”站在郑奶奶面前,林星宸头一次为自己不会摘青菜而感到羞愧。
钟彦凌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你这双手是残的吗摘青菜都不会”
“我的手不残啊,我会弹钢琴,会打网球,会画画,还会”
林星宸企图给自己挽回一些面子,郑奶奶听到他说会弹钢琴,放下了手中刀“弟弟,你会弹琴啊我家客厅
里有一架钢琴,是我孙子以前学琴的时候用的,已经闲置很多年了,你去看看还能不能用了”
林星宸冲着钟彦凌吐了一下舌头,放下被强塞进他手中的青菜,跑了出去“奶奶,我钢琴弹得可好了,我弹琴给你听。”
郑家客厅里的确有一架钢琴,用蓝色的绒布蒙着。林星宸揭开盖布,打开琴盖,手指在琴键上滑过,一串行云流水般的音符流淌出来。
“琴好着呢,奶奶你想听什么”弹琴总比摘青菜好,林星宸十分积极地坐到了琴凳上。
郑奶奶赶紧擦了手,从厨房出来。
她跑去书架那里翻啊翻啊,翻了半天,找出一份琴谱来。
“我家星河小的时候,他爷爷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学钢琴,怕亏了他,就给他也买了这架钢琴。可是那个臭小子不爱弹琴,就爱鼓弄一些刀啊枪啊的。他爷爷拿着棍子逼着他练琴,他最多只能坐半个小时,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就跑了,唉学了好几年,也就这首曲子听着还成,你看你会弹不”
郑奶奶人老了,爱回忆,爱唠叨。
林星宸拿过谱子一看,是一首流传很广的通俗钢琴曲,叫风居住的街道。
“我会的,我弹给你听。”这种曲子对林星宸这种专业级别的钢琴演奏者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音乐声响起,郑奶奶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掩面转身,回厨房去了。
林星宸有些懵,转头疑惑地看着钟彦凌。钟彦凌示意他不要停,也跟着郑奶奶进厨房去了。
一曲弹毕,厨房里传来郑奶奶一声叹息“唉弹得真好听啊,我家那个臭小子弹得可没这么好,他也不爱弹琴,就爱舞刀弄枪的,臭小子呜呜”
郑奶奶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音。
钟彦凌就站在郑奶奶身后,人像是石化了。他觉得自己不配安慰郑奶奶,从他口中说出任何安慰之语都显得无比虚伪。
林星宸回到厨房门口,看到这种情景,先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了想就说“奶奶,我还会弹别的,我给你再弹一个。”
也不管人家想不想听,他跑回客厅,坐到钢琴前,弹了一曲欢快跳跃的曲子。
郑奶奶就在这快乐的钢琴声中止了哭泣,等到一曲结束,奶奶已经笑了“你这曲子像是小狗在撒欢儿呢,听着都高兴。”
林星宸赶紧拍马屁“奶奶,你可真有音乐细胞,刚才那首曲子就叫小狗圆舞曲。”
“还有这种曲子,哈哈小凌啊,你这个小表弟太有才华了。”郑奶奶已经很开心了,不住地夸奖林星宸。
钟彦凌松了一口气,捏成拳头的双手也松开了。
每次郑奶奶想孙子哭,钟彦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地陪在一边。没想到林少爷这么会哄老人家,竟然把老人家逗笑了。
“快去,接着弹,奶奶爱听你就一直弹,那个什么小狗圆舞曲”钟彦凌把林星宸推进客厅,摁在钢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