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拂这一生除了做少帅的那一年里,鲜少对人疾言厉色过。但今日就在北京大学的教务处内,林楚仙在他遽怒之下,坐倒在教务处里崩溃痛哭。
到底是心系云知的安危,才拂袖而去。
一想到云知落入沈一隅手中,便难受的无以复加,总算理智尚存,没直接杀回沈府,稍作打探,方知早前几个小时,她已脱身。
失联的大半天里,他因自己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兜兜转转,竟无一计可施。
若非是到了自溃的边缘,也不会求助旧友,世上的事竟也如此巧,他联络上的人,是刚从慎刑司出来没多久的骆川。
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前。
在听到“慎刑司”三个字时,系在沈一拂心弦上最后一根理智也断了线他甚至没有犹豫一分一秒,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皇城里的“小朝廷”虽今时不同往日,但要救云知脱困,没有比求助沈邦更快的方式了。
这段日子,他的父亲为了找他,近乎掘地三尺,此番他“自投罗网”,以救出云知为唯一要求,沈邦岂有不应之理
她平安就好。
至于之后有多少硬仗要打,是顾不上了。
等医生再出来,确知她身体没有受到别的伤害,沈一拂始终紧攥的拳头才稍稍得缓。
“这下,你可不能再推脱了吧。”沈一隅站起身。
“我要带她一起回家。”
沈一隅愣了一下,“我方才说回家,你说要来医院,现在住院手续都办好了,你又说要带她回去,弟弟,你挺会玩儿的啊。”
“确保她平安是我唯一的条件,除了我自己之外,我信不过任何人。”沈一拂淡淡道“如果兄长希望我配合的话。”
沈一隅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跳,旋即,做了个摊手的手势,“依你,谁让你是我的好弟弟呢。”
反正这回二弟回家,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沈一隅认定二弟是为了保故人之女,才做了这么一出“用情至深”的戏码。
当年父子决裂,便始于此症,沈邦虽气急发狠登报断交,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尤其是大儿子房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没什么动静,沈邦心底又开始盼着嫡子能回到家里,听从他的话娶个妻子给沈家添个后。
若非如此,沈邦不会允诺沈一拂的请求,毕竟前几天,这宝贝二儿子还把刺杀自己的刺客给放跑了。
即便是手染鲜血无数的司令,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家,逆子叛逆还能教,要是真断了后,那就是愧对列祖列宗的大罪过了。
“爹,你说这二弟,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就快修道成仙了,”沈府内,沈一隅来来回回在书房中踱了好几轮,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喔,突然和您说他看上了他的学生,还是个中学生,您信么”
年过花甲的沈邦靠在沙发椅上,敛着眸,未表态。
看他一言不发,沈一隅又道“那小女孩的爹是那个林赋约,这些日子不断生事坏爹计划的那些人,不都是从林赋约手下出来的么而且我这边可靠消息,那东西最后落在林赋约手中,咱们只要从林云知身上下手,定能顺藤摸瓜,大有所获”
后一句话,似乎说动了沈邦,“一拂人呢”
“他昨晚带那女孩回房后就没出来过。”
沈邦闭着眼“这么说,他们睡在一个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