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闻言一笑“这话嬷嬷也只在我面前说了。”
“奴婢对您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呢”付嬷嬷道“只是德嫔娘娘,如今还是咱们的人么”
杨太后漫然摇摇头“是与不是,如今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拜见过帝后回来,已经过了晌午了。德嫔被宫女搀扶着,慢慢在梳妆台前坐下,方才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口里发干,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挥一挥手,叫许嬷嬷快些替她卸下头上的冠饰。
许嬷嬷连忙动手,一边的宫女婵儿也勤快地将一样样首饰归置起来,德嫔无奈,只得出言道“去替我倒杯水来。”
婵儿这才后知后觉地去了,一时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来,德嫔喝了两口,总算是缓过气来。
许嬷嬷见状,一面替她拆发髻,一面便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娘娘下回封妃时,就习惯这么一套礼仪了。”
德嫔轻笑一声“那我就承嬷嬷吉言了。”
又道“太后娘娘那儿的栗子羹倒很润口,咱们也照着做罢。”
婵儿略一迟疑“今儿备的是麦冬黑枣乌鸡汤,怕娘娘回来乏力,特意炖上的。”
德嫔听了,便道“那也罢了。”
婵儿连忙去厨房里取。许嬷嬷打量着德嫔的神情,赔笑道“幸而这栗子羹又甜又酽,既暖了肠肚,又不怕水喝多了,在皇爷娘娘面前出丑。”
德嫔听得出她实则是在劝自己别和杨太后过于亲近,心中微微一哂做奴婢的在新主子面前表忠心进忠言,原也是应当,只不过拨给自己的这许嬷嬷和婵儿,眼下瞧着资质似乎平庸了些,还须看看秉性如何,值不值得自己花心思当左膀右臂培养。
自然,她不会现在就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告诉她们知道。
卸掉了繁复的首饰,换下礼服,德嫔换上轻便的家常衣裳,胭脂粉的上衫,退红襦裙儿司绣司在向她示好上头,向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自从皇帝说过一句清素的宫女衣裳不适合她后,她在司绣司的待遇便隐隐有凌然于众的意思,那些日复一日、劳神伤眼的活计再也不必沾了,便是技痒,每日里也不过在自己的衣裙鞋袜上下工夫,若偶然做一两样小玩意儿送给共事的姐妹们,必定会得到大伙儿变着花样不住嘴的夸赞。
那一日皇帝在马球场骑马,不经意间将曳撒挂坏了一丝,沈司制便把送替换衣裳的差事派给了她。
她心中了然,也未格外打扮,捧着衣服便去了。
“是你。”皇帝正坐在屋中歇息,因为才剧烈运动过,胸口仍轻微起伏着,他将擦汗的帕子扔给内侍,示意卜儿上前来。
卜儿行了礼“皇爷万安。”捧着剔漆托盘上前去,见内侍们都退下了,心念一动,只好道“奴婢伺候您更衣。”
皇帝没说话,只在她伸手为他解领扣时,长臂一捞,猝不及防地将她圈在怀里。
卜儿为此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口,随即她听见皇帝轻笑了一声。
陌生的、属于盛年男子的气息让她心慌意乱抑或是意乱情迷他炽热的鼻息拂在她耳后,宽大的带着薄茧的手不知何时竟已探进了她的衣中,引诱地抚挲她细细的腰肢。
她止不住地颤栗,心下却有一瞬的清醒这不过是皇帝的偶然兴起,也许幸过一回,就把她忘在了脑后,就如同南宥的那个喂马宫女一样。
这短暂的一瞬已足够使她凛然。她决心赌一把。
欠身避开皇帝的动作,就势跪在他膝前,卜儿低垂着彻底红透的脸颊,语中羞臊不是作伪“皇爷,奴婢,奴婢身上不方便”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好说话的。皇帝听着她细若蚊呐的推辞,也不以为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