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顿,似是更怒,道“你年纪尚幼,打不过了尘也是常事,为何不说自己是本门弟子若非冷师兄办案路过认出你,岂不是要被他打杀当场了”
叶灼怔了一怔,抬头忍不住辩解道“我是怕连累本门声誉”对上叶燃眼中怒火,登时没了声音,半晌才嗫嚅道“我,我错了,师姐你别生气。”
众人尽皆噤若寒蝉,竟是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出声的,只听叶燃沉声道“三师弟,带他去祖师像面前跪着思过,想不明白便不用起来了。”
说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复回头冲众人道“谁也不准替他求情”想了一想,又道“也不准偷偷去送东西”
“是”众人答应得极快。
坐忘峰顶,观心堂中。
祖师画像高悬,三师兄恭敬拜过,又上了香,方转头对跪在地下的叶灼道
“大师姐为了逼不空出面,连她去年在摘花会上得的摘花令都用上了,中州八大派当代的精英弟子听令尽出,不然你以为凭咱们几个的本领,还真能把大悲禅寺那么多和尚,出来一个就绑一个吗”
摘花会五年一次,仅限各派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参加,当年魁首可得“摘花令”一枚,持此令者可命当年与会者做一件不违背天理良心,不违背正道侠义,不轻易取人性命之事。
往届魁首往往以此令召开一届“摘花小会”,在自家地盘上比武论道,几乎已成惯例,也间接奠定自己在这一代弟子中的领袖地位,可说是年青一代中颇为重要的信物。
叶灼一听之下便急道“她怎么能,怎么能把摘花令用了呢”
话一出口,立时便已知道了答案。
师父一年里倒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外云游的,大师姐武功再高也只是晚辈,岳师叔祖昔年立下重誓绝不离开逍遥峰,若是不用“摘花令”,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大悲禅寺的那群和尚镇压多久。
果然便见三师兄神情古怪地看着他,拍了拍他肩膀,叹气道“你是在和尚那里饿傻了罢,师兄给你去找点肉吃。”
他此时心中虽仍觉得了尘是个夯货,但不空方丈颇为仗义,却不能再以秃驴称之了,遂口称“和尚”云云,自觉已是十分给面子了。
说完又朝祖师画像合掌拜了一拜,口中小声说了两句诸如“待会儿给您也供个猪头”云云,便推开门跑了。
叶灼跪在小师妹特意找来的柔软蒲团之上,身上披着二师兄送来的夹衣,面前装了满满一海碗的饭菜,寥寥几根青菜之下是满是大块的肉,是方才五师兄鬼鬼祟祟偷渡进来的晚饭。
纵然此时山高露重,夜深风寒,他独自一人被罚跪在祖师面前,心中却并不觉得孤单。
他本是无名无姓,天生天养的孤儿,若不是被师姐从死人堆里救上山,此时早已化成了枯骨。
自在门救回的孤儿不少,大都随着祖师爷姓“岳”,唯有他一口咬定要跟着师姐,她姓叶,他也要姓叶,她名“燃”,他便央着师父起了个“灼”。
叶灼缓缓抬头,看向香烟缭绕中的画像,祖师清癯面容上双眼微垂,仿佛正在注视着自己,他上山十年来随着师姐前来参拜过无数次,唯有此时他是真正怀着敬意,深深地垂下了头,低声道“弟子叶灼,伏愿师姐平安。”
三年后的“摘花会”他一定要想办法夺一枚“摘花令”回来
叶燃此时正在掌门房中翻着那本清心咒,她自幼在山上随着师父习武,门中藏书甚多,亦多有佛家经典,却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