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朝阳已攀升到了头顶,如纱的雾气早已被打磨尽了,何牧之抱着怀里的孩童站起身来“走吧,回村。”
走在略湿的山中,刚行至山腰与山脚处,林中耸立的古树突然抖动起来枝桠,如雨的嫩叶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这是”何牧之从树上感到一丝的亲切,凝神一想那山君的棋盘,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他走到古树旁,单手抱着怀里的年哥儿,轻笑着拍了怕古树的主干,“借我一节枝桠。”
“哗啦”枝叶又抖动起来,一根叉枝从树冠落了下来,何牧之拾了起来,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用土掩埋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临别赠礼。”
何牧之将全部的浩然正气灌输在了那一节枝桠中,以确保它能够缓慢的逸散出浩然正气至四周。
周遭成百上千的古树全都活了过来,如同一阵大风刮过,空气中留下了喜悦的“哗啦啦”,地上涂满了一层嫩绿的新叶。
何牧之这才招呼看傻眼的王小幺下了山,身后是迎风招展的古树,在欢送着他们的离去。
“老村正,人给您带回来,小幺这事就算了吧”何牧之轻笑着劝解道。
村正坐在祠堂前,挥手让年哥儿父母带他回去,若有所思的看了何牧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何牧之拱了拱手告别,拍了怕小幺的脑袋,轻声道“回家跟你父亲说一声,就说随我出去游学,去吧。”
王小幺应了一声,何牧之这才走向屋内的院子,早先还喧闹的村子已经静了下来,各家的汉子全都忙起了生计。
屋内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何牧之只带了一只笔一方砚还有些纸,余下的便是换洗的衣服了,满屋子搜了下来,就剩下三两多的碎银子,何牧之摇了摇头,也一并放进了包裹中。
是夜,天色已深,鸡鸣犬吠之声渐渐消停,何牧之又一次走进了祠堂中,他有些问题需要问问供奉的那位王家木塑先祖。
叩,叩叩。
三声请响,何牧之在门口微微拱手,红木大门猛地打开,屋内空无一人,何牧之盘腿坐在了灵牌下的坐垫上。
昨夜木架上横出的裂纹已经修复了,灵位均是被重新擦拭了一遍,尤其是正上方刻有王有水的灵位,木制的牌位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油桐状的光泽。
“老先生,后生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二。”
王有水的木塑身凭空出现在了何牧之身前,他也是回了一礼,脸上带着些无可奈何,如果有的选,他宁愿面前这个瘟神离这里远远的。
“老先生,过几日我就要出去游学了。”
“好啊”
何牧之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王有水轻咳了掩饰了他的激动,佯装出一丝不舍道“有求学上进之心必然是好事,可惜我王家村庙小。”
王有水边说着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何牧之,但凡见他有一丝意动立马就准备改口。
“老先生,不知这鬼神又有几分消息”何牧之轻问道。
王有水先松了口气,然后又提起精神道“这我倒是知晓一些的。”
“昨天夜里小先生离开后,我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召唤,是河东郡城隍府在唤我,不仅为我在名册上入了位,更是与我说了些事。”
“请老先生指点。”
“这世间鬼无非分两种,一类便是常说的孤魂野鬼,这些多半是后辈子嗣断绝,无人在为其供奉,只能流落在野外,二类则是香火鬼,如我这般,机缘巧合下重捡了神智,但是本身却是木塑亦或是泥塑之类的入了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