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衙役在呼喝声中抽出了腰刀,靠外的从腰上扯出铁链来,准备锁住何牧之,县令依旧是冷冷的神色,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何牧之也没有抗拒,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给他周身上着锁链,他倒是想知道,是不是真如脑海中感知的信息一般。
铁链似一条黑色巨龙泛着金属光泽,特有的凉意让何牧之忍不住挑了挑眉头,顺着腋下从两端又绕了一圈,团团捆住了何牧之。
“押下去,听候发落”
冷冰冰的话压的押解的衙役头更低,李青天微弯着背,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哗啦啦。”
黑漆的铁锁从何牧之身上滑落了下来,就像是披着一层黑色的丝带,顺着风顿然刮落了下来。
缠成了一团的铁链子堆在何牧之的脚边,县令脸色先是一变,然后又恢复寻常,只不过紧捏着惊堂木的手不经意的在桌案上滑动起来。
李青天也是轻“咦”了声,然后似笑非笑的等着县令下一步命令,四周的衙役左看右看也是脚步后移了两分。
“有身手啊,看不出来。”
“文文弱弱的书生打扮,难怪有胆色在公堂上放言。”
“可不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好俊的功夫。”
衙门外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王小幺也跟着松了口气,揪着小赤狐的耳朵静静看着内堂,那鹰隼少年拱直了的腰又收了回去,重新低着头。
何牧之也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县令变得进退两难了,这些有功夫的游侠儿可不是好捏的柿子,听说不久前出了个悍匪杀了上阳郡的郡守,还冲破了上阳郡的兵营。
“这么利索的身手,这公案与他身前也不过隔了几丈远,莫不是伸手就能摸着自己的脑袋”县令不作声色的吸了口冷气,公案后的官椅也往后挪了挪。
“我觉得不公道。”何牧之开口道。
围观议论的百姓也收了声,县令担惊受怕的心也微敛了几分。
有的谈就不会冲动,不冲动什么就都有得谈,这是县令处事的道理。
“哪儿不公道”
何牧之微微转了转头,将视线投到了李青天身上“押我一人当然是不公道的,至少得压着李典史一块儿。”
“你觉得这样公道”
“我觉得这样公道。”
县令忍不住揪了揪齐整的胡须,目光若即若离的放在了李青天身上,心中顿时纠结起来“这李青天也不是好拿捏的角色,莫说他本就是个有功夫的,单是这群衙役、吏员没有一个敢押他的。”
“李典史怎么看”县令果断的将这个烂摊子丢了回去。
李青天拱了拱手,转了两圈步,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公道些。”
“哦李典史也觉得公道。”何牧之嘴角含着笑看向李青天。
“诚然公道了一点点”李青天萝卜粗的短指伸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个指甲大的圈来。
“哦那李典史就是觉得还不公道。”何牧之双手按住了腰间摆起的素袍,“说说”
“县令大人在,区区典史,不敢不敢”
“说说”
“不敢”
县令稳坐在公案前,看着堂下的二人你推我让、笑意盈盈。
明镜高悬的四个大字落在了何牧之的眼帘,他轻笑了声,脸色却变得正经了许多,周身猛地涌出一股浩然正气,凭空刮的素袍衣摆乱舞。
“说说”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包含着让李青天无法抗拒的力量。
李青天惊疑的看了四周一眼,刚刚在极短的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身动弹不得,他微微摇了摇头,又挂着笑脸拱着手“那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