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听这小子说什么。”顾蛮生轻声道。
都是些令人兴味索然的事,什么老家寄来了特产,什么周末预约了手术,衣食住行芝麻蒜皮,多是刘岳在说,曲夏晚只是偶或“嗯”一声,笑一笑。刘岳似乎很喜欢在曲夏晚面前聊他的事业,他告诉她,自己公司里年前丢了一批寻呼机,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显示,这个作案团伙共四个人,一个人留店三个人望风,撬门之后就把一整箱bb机搬走了。他已经报了警,但目前还没结果。
曲夏晚显然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蔫儿声道“没要紧的事,我可挂了。”
“那就不聊这些扫兴的,我昨天看书,看见一首诗特别适合你,我念给你听听。”谈罢正事谈风月,刘岳很快拿腔拿调地念了起来“因为我梦着你的形象,犹如一枝玫瑰盛开在我内心深处。”
“哎哟,这还是一情种哎”围在综测仪旁的男生们都听见了,陈一鸣搡了顾蛮生一把,故意挤兑他道,“这小子不光比你有钱,还比你浪漫,你丫这回是栽定了。”
“浪漫个屁,”顾蛮生撇嘴道,“木头木脑的,分明是个呆子。”
叶芝的诗,但这个译版不怎么样。待对方念罢,曲夏晚仍想挂电话,刘岳却说自己开车来接她放学,这会儿人已经进校门了。
“夏晚,你往左边看。”
顾蛮生跟着综测仪里的男人声音抬起眼,望出去,果然看见刘岳捧着一束红玫瑰,从校外走进了樱花道,径直朝树下的曲夏晚走过去。刘岳嘴里肉麻表白声不绝,顾蛮生听得牙酸,看着好笑,台湾偶像剧里的俗套戏码,还真不嫌膈应。他看见曲夏晚翩翩迎向刘岳,一身白裙猎猎,像只轻悠悠的蝴蝶,脸上表情纷繁莫测,似乎也大受感动。
顾蛮生胸中醋海翻波,一拔综测仪的插头就从教授窗口跳了出去。
刘岳与曲夏晚四周围了些好事的学生,顾蛮生拨开人群挤进去,在刘岳鲜花赠佳人之前,一把就将那捧红艳艳的玫瑰夺了过来。
“你刚刚是不是在电话里念了一句诗”他问刘岳。
刘岳明显一愣“你偷听我打电话”
陈一鸣提高音量,在一旁插嘴道“大哥大保密性差,对上频率就能监听,就你刚才念的那首诗,哥几个都听见了。什么你犹如一枝玫瑰盛开在我内心深处,哎哟,酸得我牙都疼了。”
大庭广众下独拎出这么一句,确实够酸的,曲夏晚一下羞红了脸。围观者里稀稀落落冒出一点笑声。
顾蛮生随手就揪下一朵玫瑰,用修长手指捻了捻花瓣,道“以花喻人太不高明了,花无百日红,就说这玫瑰,说蔫就蔫了,你这是说我们曲小姐人老珠黄,还是歪鼻豁嘴呢”
再动人的诗,经他一曲解,立马就不动人了。周围人更欢腾了。曲夏晚挂不住面子,狠狠瞪了一眼顾蛮生“顾蛮生,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顾蛮生抬眼微笑,将手中那把微微打蔫的玫瑰花瓣,捧在鼻尖嗅了嗅,“我也是来献诗的,献一首稍微高明点的。”
他清清嗓子,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念道
及时采撷你的花蕾。
旧时光一去不回,
今天尚在微笑的花朵,
明日便在风中枯萎。
赫里克的劝少女们珍惜时光,顾蛮生转过头,以深邃眼睛直勾勾地注视曲夏晚“别等到你爱的人不再爱你,才发现无法挽回。”
曲夏晚面有动容,顾蛮生也不恋战,随手一抛手中的花瓣,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朝刘岳手中的大哥大指了指,同时朝陈一鸣递了个眼色“刚才我们还从刘老板这儿听到什么来着”
陈一鸣心领神会,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