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突然多了两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别人肯定会暗中猜测。
探亲只是个幌子,再加上求医则顺理成章得多。
毕竟太医院是杏林高手集中之地。
秦氏审视般看着杨妧。
她今年十二岁,身体已薄有曲线,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脸庞略嫌稚嫩,眼眸熠熠生辉,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坚韧。
有种她不答应,决不轻易罢休的意味。
秦氏沉吟一番点了头,“也好,让佟婆子跟着照顾。”
佟嬷嬷在秦氏身边伺候十多年了,非常有耐心,又能煲一手好汤。
杨妧屈膝行礼,“多谢祖母,我这就回去给小婵收拾行李。”
关氏得知,同样盯着杨妧看了半天,叹道“你样貌像我,心思却不像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每天不是挑剔头花难看,就是嫌弃饭食简慢,天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跟你大姨母拌嘴。因为你大姨母要说亲,多裁了好几件新衣裳,我闹过好一阵子。”
杨妧微笑,“娘想让我在地上撒泼打滚要东西”
关氏瞪她两眼,又叹,“当时生气我娘偏心,现在想起来却是悔”
大姨母成亲头一年便怀了孩子,可惜胎位不正,生产时候一尸两命。
关氏只姐妹两人,并无男丁。
外祖父过继了族里十岁的堂侄为嗣子。
头两年堂侄还算听话,等关氏成亲,他便把财产往生身爹娘家里捣腾。
关氏回娘家理论,堂侄当面应得好听,待她离开,仍旧我行我素。
所以关氏宁可自己生,也不愿过继别人已经懂事的孩子。
转天刚过巳初,清娘来请杨妧。
因是何家认义女而不是两家互相结干亲,关氏便没去,只仔细地叮嘱杨妧注意礼节。
何家正房里香烛酒水以及四色供品都已备好,何夫人请了济南府两位颇有名望的太太做见证。
一位是济南府通判的家眷李太太,另一位是鸣鹿书院山长的太太,姓张。
杨妧依照两人指点拜过香案,又跪着给何夫人奉茶,改口称“干娘”。
何夫人接过茶,顺势塞给她一只荷包。
何文秀把杨妧扶起来,笑道“妹妹快起来。”
庶女何文香跟着过来见礼。
杨妧比何文秀小半岁,却比何文香大一岁。三人按着序齿,亲热地叫着“姐姐”“妹妹”。
李太太拉着杨妧的手赞不绝口,“真应了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姑娘的相貌气度,跟两位何姑娘就像嫡亲的姐妹似的。”
何夫人心里堵得难受。
为了给何文隽留条香火,她先后买了好几个年轻姑娘来家。可领到静深院看见何文隽,那些姑娘没有不尖叫着跑出来的。
这些年,不害怕何文隽相貌的,也只杨妧一人而已。
何夫人老早存了心思。
碍于她年纪小,怕杨家人拿岁数说事,没有转圜之地,所以想过两年,先把风声放出去,然后暗中活动一二。
何家在济南府根基深,何猛又位高权重,对付个杨溥根本不在话下。
谁成想,眼看要到手的儿媳妇摇身变成了干闺女。
干闺女再亲近也不姓何,不能给何文隽生下一男半女。
何家也不缺闺女。
可何文隽做出的决定,任谁都改变不了。
趁何夫人陪两位太太说话,何文秀拉杨妧去了她屋里,目露愧疚,“阿妧,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家的意图是不是我对不住你,不该算计你,但我拗不过我娘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