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亭四周皆是厚实布帘,内里炭火充足,暖意洋洋,淳于璞掀开门帘的那刻,热气呼得他麻了一下,里面桌椅板凳,娇花瓷器一应俱全,左侧的红木桌前坐着位发饰简单、衣着质朴的貌美妇人。
那妇人美艳动人,眉眼与燕云殊极为相似,眉间一抹艳丽花纹衬得她越发娇媚。
见淳于璞进来,她轻启唇“忙完公事了”
淳于璞躬身请安“回母亲,儿子忙完了。”
“嗯,陛下器重你,愿意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付于你,是你的荣幸。”燕穆清放下笔,取过湿巾净手,见淳于璞郁郁不欢的样子,温柔笑道,“不高兴了”
“儿子不敢。”淳于璞闷声道。
燕穆清将他扶起来,抬手理理儿子鬓角散发,口吻轻柔“他是皇帝,你是臣子,有再多不高兴,也不能在天子面前表露出来。璞儿,母亲知道你的豪情壮志,但此时不是时候。你想让陛下看见你的好,就得将他人比下去,更何况如今他身侧还有宁逾白在。你想比宁逾白更耀眼,那得更上进。”
“母亲,你知道我想要的永远不是他看见我。”淳于璞额角青筋微现,眼神阴鸷道。
燕穆清拍拍他的肩膀,声调依旧“我都知道,如今你还是以辅佐陛下为重,其他的,以后再说。”
淳于璞不想这样,可看见燕穆清冷淡眼神,他只能将话憋回去,转而道“房首辅前几日问母亲为何不进宫看望陛下。那日陛下高烧不退,很是危险,母亲身为长公主,理应探望。”
燕穆清抬起手,凝视食指上那枚玉扳指,神态温柔“没有陛下允许,房首辅万不敢说这种话。看来我那贪玩的皇帝侄子有事与我说。如此我少不得走一趟。璞儿,往后要多多陪伴在陛下身侧,知道吗”
淳于璞点点头,心里还是不甘。
要不是当年有人趁虚而入,如今的他又岂会只是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迟早有天,他会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陛下需知为君者得仁,能听得进忠臣谏言,不宜听信他人言,过分宠信近侍。史书上只手遮天的宦官有许多,陛下也知道其结果如何。再者,也不宜后宫专宠。为君王者,该雨露均沾。”房经赋卷着书,手里一方戒尺,将为君者之道娓娓道来。
燕云殊迷瞪着双眼,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房经赋提及雨露均沾,方才想起件事来“满朝百官听闻淑妃病重一事很是忧心,臣以为为定前朝,陛下确实该广纳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燕云殊一激灵,眼睛瞪得像铜铃,“摄政王让首辅说的为君之道里,没有附加催婚一项吧”
房经赋哑然失笑“自然没有,不过老臣相信摄政王也有此想法。”
不,你想错了,他绝对没有
因为他心里想的是他来做朕的皇后。
燕云殊怜悯地看着私以为和宁逾白成知己的房经赋,连人家小心思都弄不明白,还在这妄想借人名声催人心上人的婚不晓得被宁逾白知道,你会有多惨吗
燕云殊叹了口气,算了,看在房经赋为朝奉献几十年份上,他替对方守住这个秘密。
“再议,最近不是在准备春闱吗还是国之栋梁更重要,朕后宫一事算不得什么。”燕云殊找借口。
房经赋见小皇帝谈及后宫像避如蛇蝎,不免想入非非,倾身道“陛下这就错了,前朝与后宫同样重要。还是说在陛下心里,这后宫之人只会添烦恼”
燕云殊一心都挂在宁逾白身上,哪有心思管后宫。
闻言只道“朕想要愿得一人心注。”
房经赋诧异,倒不是说诧异于燕云殊这份心,而是诧异于他身在皇家、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