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走远。
陆远虞的助理秘书急忙跟上,呼啦一群人,很快消失在电梯里。幽长走廊上,只剩下那个中年男人,以及饭局包厢里还没离开的石行长。
石行长在他的秘书搀扶下,摇摇晃晃走出来,瞧见走廊里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哀求陆远虞的话,他刚全都听到了,于是嘿的笑了一声,醉话连篇道“你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做手机配件的厂老板是吧”
男人陪了个笑脸“是,我们”
“我告诉你啊。”不等他说完,石行长便说,“人家陆总哪有时间来和你这种小厂长浪费,什么明天再说,都是应付你的。”
中年男人笑脸更加难看,却没有多说话。
石行长又说“你刚刚就应该跪下来求她留下的。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嘛,都心软的,你要使劲跪拜,人家才会给你机会,懂吗”
男人讪笑,含糊说“是是,我该下跪的。”
石总拍了拍男人肩膀“上道,你会有前途的哈哈哈哈。”
秘书扶着他,几个人摇摇晃晃的离开。
中年男人又看着石行长被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想起陆远虞也是这样,出行都被人围着伺候,而他自己,年纪大得能做陆远虞爸爸,但开口闭口却要对着陆远虞喊您,喊求求您。
他一阵心酸,靠着墙壁,隐忍地红了眼睛。
“爸。”安静里,忽然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孩嗓音,“怎么样了陆总愿意给我们家一个机会吗”
男人急忙抹了一把脸,笑着走向自己高大的儿子,轻松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明天不上课吗”
男孩无语道“暑假了啊妈说你有应酬,我怕你喝多了,来接你。”
“我哪里用得着你来接”
两人说着话,一起走出酒楼。
谢繁露把卧室小客厅明亮的水晶吊灯关掉,只留下一盏落地台灯。她从沙发缝隙里抠出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发型和妆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单纯一点,她特地卷了个空气刘海,还种了又长又翘的,洋娃娃似的假睫毛,让她本就又大又亮的眼睛更加水灵精致。
谢繁露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条纯情的白色吊带睡裙,信心比十八岁生日那晚还足。
她提前开好两瓶度数略高的红酒,还开了一个棉花糖口味的伏加特,势必要把陆远虞那个狗女人灌醉。
等到院子里响起车轮声,谢繁露连忙往眼睛里滴上刺激的眼药水,弄得双眼发红,眼尾带泪,再倒出半杯红酒,端着杯子往沙发里一缩,装出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哭兮兮样子。
木质旋转楼梯处传来高跟鞋声,陆远虞来了。
谢繁露紧张地喝了口酒。
这红酒度数高,入喉的瞬间呛到了谢繁露,她捂着唇咳嗽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随即变快,陆远虞很快推门进来“露露,你怎么样了”
小客厅里只开了一盏不怎么明亮的落地灯,光线范围仅半米,恰好勾出沙发上蜷缩着的纤瘦人影。
谢繁露的睡裙宽松且长,花瓣似的铺在沙发上,她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捂着唇激烈的咳嗽。
陆远虞急忙走过去,轻轻拍她的后背,皱眉问道“咳这么厉害,感冒了”
谢繁露努力忍住喉咙里的酥痒,摇头沙哑道“没有。”
她这一通咳嗽,倒是真给咳出了眼泪,睫毛被泪水染得湿润润的,十分惹人怜爱。
陆远虞情不自禁地用指腹轻轻抹过谢繁露眼尾,触到那一点水润,她眸光深了深,很快把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