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笑笑,去掐菜头。
客厅的温度也上来了。
沈适“你叫什么”
“张见。”
“怎么认识的林郁”沈适问。
听到这话,张见一愣。
沈适不急不徐的倒了杯茶,茶水很烫,热气腾腾,慢慢晕开在视线里。倒了茶,他偏头去看这个年轻人。
“很难讲”他问。
张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林哥的外甥女是我女朋友,我们是在一次生日会上遇见的,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林郁倒是会找人。”沈适轻声。
张见蹭的站起来“沈先生,我是通过公司考试一层层筛选出来的,林哥最后选择我是因为我专业够硬,并无其他干系,这一点请您放心。”
沈适笑道“紧张什么,坐。”
张见不禁疑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沈适“想问什么”
“您似乎并不好奇我的学历和专业,也不担心我能否胜任您私人秘书这个职位。”
张见说完,看着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还是有些忌惮。虽然他看起来温和无害,脾气很好的样子,可他的冷漠也是骨子里的。张见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这两个词,甚至还能拿捏的这样好。
沈适不答反问“喜欢喝茶吗”
张见“还好。”
沈适轻道“这套茶具还是当年林郁送我的。”
张见不解其意。
沈适笑道“我用了很多年。”
梨园的房子总是有一种绵延的历史感,红墙漆面的壁纸,暖黄的照灯,陈列柜上摆放的瓷器古玩,还有烛台上点燃的檀香,更是给这个房子增添了一种厚重,仿佛时空都流动的缓慢了。
张见悟性好,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适的声音忽地低而沉“你信林郁吗”
张见“信。”
沈适笑了一声“我也信。”说罢,对着厨房道,“萍姨,开饭吧。”
厨房里的两个人正仔细听着,老张比当事人都紧张,出了一头汗。萍姨笑话了两句,从厨房走出来道“就等您这话了。”
饭桌是长方形,八人座。
自从沈老太太去了,家里的一些规矩都废了。沈适搬来了梨园住,萍姨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自然是有的,一起吃饭成了常事。
楼下的暖气没有楼上好,时而有风。
沈适穿着睡衣稍微有些薄,他没忍住咳嗽了几声,看了眼时间,不过七点半,便从沙发上站起来,道“你们先坐下吃吧,我上去一趟。”
“要我陪您上去吗”张见问。
沈适好笑。
“我是已经七老八十了吗”他道。
张见“”
沈适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摸了摸胡茬,想起早上照镜子,里面的那个男人一副沧桑至极的样子,问张见“你看我像多大了”
张见微怔。
算上今年,沈适已经三十七岁了。印象里,三年前起,他身边也没再出现过别的女人,常年在梨园住,新闻上很少再见到他的消息。
“男人三十而立,您正当年。”张见斟酌道。
沈适笑,转而上了楼。
他又洗了把脸,胡乱擦干,点了根烟抽起来。窗外的天半明半暗,灰沉沉的笼罩着一层霾,怎么都看不清远处的山。
香烟半燃,烧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