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没接话。
她站在一排书柜前面,从最上面的书慢慢往过找,视线定在了一本书上,目光却好像穿透了一般,定格在某个时空。
好像那年也是今天这样,飘着雪花。
沈适靠在车前盖上,低头在看手机。她从学校出来,走过一个街道,远远就看见他站那儿,雪落在黑色的大衣上。
那是他们认识不久,他接她去练琴。
路上拐弯抹角说起林易风老师,他清淡笑笑“姑父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结婚,一个人倒也清闲。”
她当时问他“你呢”
他笑笑又说“我大概也不会。”
“为什么”
那一刻他的样子有些模糊,好像笑也不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这人一身坏毛病,真要是娶了老婆,不是糟蹋人吗。”
“你家人不着急”她这句是故意问的。
他说“很着急。”
她看不懂他。
他后来对她笑了笑,说“你不一直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吗,孤独终老不正合你意。退一步讲,我这种人结不结婚都一样。”
“什么一样”
他笑笑,没再多说。
大概那时候他们都以为不会遇见那个能誓死相爱的人,大多都是将就着凑活过日子,为了其他人,或父母,或祖亲,或利益,或结婚。
陈迦南发了很久的楞。
毛毛叫她都没听见,直到被推了一把才回过神,听见毛毛问她“穆斯林的葬礼怎么样还是茅盾文学奖。”
她慢慢平静“行。”
“张爱玲的流言”
陈迦南“行。”
“三毛的雨季不再来”
陈迦南“行。”
毛毛把找出的几本书放在桌子上,看着她“你有点不在状态啊,咱俩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该忧伤的是我好不好”
“想点别的事,就三本吗”
毛毛灵机一动“要不今天就写三毛的专题怎么样”
“很多人都喜欢三毛,她的书也读不腻,我觉得挺好,那就写她吧。”陈迦南说,“你挑几本代表作配个图。”
毛毛“指挥上了啊,有薪水吗”
“晚上请你吃饭。”
毛毛耷拉着肩膀“都没什么胃口。”
陈迦南“别因为吵架饿着自己啊,他又不知道,你这么糟践自个有什么用吗指望他心疼你啊。”
“他才不会心疼。”
陈迦南“”
“他要是十点前不主动,我就把手机砸了。”
陈迦南“能舍得啊”
“你给我买。”
陈迦南“”
还是先写公众号吧。
陈迦南看了眼时间,对毛毛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大概四五分钟,你看着点别乱跑啊。”
没等毛毛问,她就出去了。
外面的雪小了一些,飘在行人的脚印上,还能看见一圈浅浅的印迹。她走到最近的一家早餐店,排队买粥和葱花饼。
她前面站了两个人,或许是赶着去上班,都带着厚厚的帽子,穿着棉衣,不住的哈着气,踱着脚,还玩落在衣裳的雪。大概是南方呆久了,下点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