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什么插手的余地了。青木点点头,重新站了起来,她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狼狈,卡在耳后的碎发催着她去整理仪表,但她仅仅是迈出一步,就差点再次跌回座椅里。
“小心啊。”
所幸室内好歹还有个四肢健全活动自如的正常人,岩泉一把把她偏移的重心拉回,眉间的褶皱深得能夹死苍蝇“你是直接从赛场过来吗脸色比及川还可怕。”
这倒不是,至少中间还有近半个小时的车程。青木想分辩,但她的身体状况确实说不上好许是医院压抑的气氛和消毒水的气味和她本人有哪里不合,高强度运动后的劳累感一股脑地涌上来,她按住发闷的胸口,也跟着皱了皱眉。
“嗯。”她含糊道,“我去调整一下。”
许是为了方便患者,这个区域的盥洗室离诊疗地点并不远。青木风见用冷水洗了遍脸,又对着镜子把弯曲到奇怪方向的发丝整理到正常的位置上,这种每天都要重复无数遍的机械工作对她来说有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胸口的郁结感渐渐消散,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金发,白肤,五官精巧,神色惶惶。
是需要这么慌张的事吗
及川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世界上哪个运动员身上又没带点陈年暗伤竞技行业本身就是透支身体素质的自我献祭,及川彻也并不是会在高中结束就停下脚步的类型,从现实的角度看,失去一次冲刺的机会固然可惜,但似乎离让她方寸大乱还有些距离。
她又往自己脸上泼了把水,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得稍微像样了点。
五六点钟对于医院来说也是繁忙时段,青木沿着走廊慢慢地走回去,一路与无数行色匆匆的行人擦肩而过,相比之下她都算得上是从容不迫的,这让她找到了点莫名的欣慰,再次走到诊室门口时平静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
“明天,你们打算怎么办”
是及川的声音,和她一贯的认知有些不同。她见过许多种及川,嘲笑影山时幼稚得像个小学生的,输了比赛之后哭得像个幼儿园的,甚至还有遇到漂亮女生时轻浮得像个搭讪男的,却唯独很少见到这种最为符合他本身年纪,犹疑而不甚坚决,甚至有点脆弱的声音。
青木风见僵立在门口,手指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硬地按在门把上,她从未如此不知所措过似乎此刻她不管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多余。
而岩泉沉默了一下。
“成田学长会接替二传手。”他最终选择据实以告,“肯定比不上你,但是也不能不战而逃。”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低落,毕竟到这一步谁都清楚今年青城夺冠的可能性很低,两军交战最怕士气溃散,明天的比赛还没开始,己方的心态就已经输了一半。
及川没有说话。
半晌。
室内传来了一声几乎要被忽略掉的,微弱的呜咽。
她像是被烫伤了似的,下意识地放开了手中的门把。
青木风见不是个会被情绪牵着走的人。
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能够好好分析前因后果的理智派,即使场上形势不佳或者遭遇对手挑衅也是同样。这一点在她成为首发二传时就被树原称赞过,并将其列为她身为二传的优势之一,于是两年多下来连她自己都养成了习惯既然站在场上,就剥离情感属性,用精密的计算带领队伍前进。
从某种意义上,她甚至有些认同栗原说过的理论“比赛是展示结果的地方,只要平时足够努力,结果就会自然地呈现出来。”
“我相信这种理所当然的结果。”记忆里的栗原说道。
青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