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说,用种格外复杂的目光看着青木开始助跑,又重复道。
“哦,你觉得是这样。”
好在看台上的别扭情绪并无法影响场内的局势。平拉开的战术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对方副攻手刚刚找准的比赛节奏他们第一局的大部分精力都拿来预测青木的传球习惯,但第二局主打的平拉开向来只有唯一的传球方向,负责决定击球点的是第一局被青木使唤得团团转的主攻手,这无疑让好容易开始度过适应期的拦网人员再次陷入困境。技术向来全面的小早川越打越顺手,稍微弱势一些的早乙女也还能勉强支持,站在网下定点传球的青木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后方的防守阵营
栗原日和低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衰退了下去。
这不意外,青木想。
平拉开的传球基础是利用球网的全长,这就使得二传的定点就在球网两端,十分固定。但反推回来,便对一传的稳定性要求极高。栗原日和一面应付来自天内的重炮扣杀,一边还要注意将球传给合适调整位置的接应选手,自由人的救球动作又注定她没有其他球员的宽广视野,工作量较之上局直接翻了倍,甚至两次都险些因为己方阵营衔接不上而失分,整个人苦不堪言,直到新山叫了比赛暂停才抓住机会反应意见。
“我认为还是放弃这种战术比较好。”
许是累得狠了,作为全社团的淑女范本,栗原日和第一次省去那些拐弯抹角的修辞,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虽然十分对不起,但以我目前积累的技术,没有办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还一定能够将球传到青木前辈想要的位置,中途还有可能因为己方人员的漏接而导致不必要的失分。”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也许是因为疲惫,又或者是不能言明的紧张栗原日和从不曾对什么人直言不讳,即使劝导新生也从来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温和笑脸,却在此刻第一次反驳队伍决定的方针的时候,就直面了身为队长的前辈。
选手准备区一片静默,连树原都没有出声打断这场交流,坐在长凳上恢复体力的青木慢慢地脸上的毛巾摘下来,递给身后的低年级生,然后才抬头看她。
“就这半局你已经传出了三个成功的一传,告诉我你觉得接下来无法成功的理由。”
栗原张了张嘴。
她看起来确实是十分困惑,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答案如此显而易见的气息“我同时还失误了两次,如果不是接应及时”
“所以你觉得那是运气”青木道,“一个球是运气,两个球可能也是,但是三个三个。三个不是运气,它是你实力的一部分,就算练习中没强求你做过这种配合,但现在的表现看来并非不可能。”
栗原几乎要被她语气中的不容置疑逗笑了,她把棕色的发丝又往耳后拢了拢,露出一个惯常的,司空见惯的温柔微笑来。
“青木前辈,请不要在这个时候逞强。”
她慢条斯理地说,仿佛在和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耐心地讲道理“在比赛中成长的神奇球员说不定在地球上的哪里真实存在,但肯定不是栗原日和,也不在北川第一。我相信所有实力都是努力之后的结果,如果我们在这里赢了,那是因为北川第一平时积累的经验就足够反之亦然。”
她说的如此平和舒缓,甚至和整个场景都有些格格不入,那双安定的双眼应该天生属于什么其他的地方青木看着她想或许是弓道,或许是插花,那种修心为上的精神派聚集地。
但不该是这里。
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就再也泯灭不去,仿佛所有的争端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应有的解答。青木风见浅浅地呼吸着,这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并不应该,但她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