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不是所有二传都天生性格强硬,也不是所有有幸打入全国的选手都对排球一心一意。
至少按孤爪研磨本人的说法,他是因为朋友的软磨硬泡才勉为其难地加入了排球部,因为学校的大家都很强才拿走了全国在东京的最后一个名额,但个人心态上还是很不适应运动疲累的感觉,所以才会在隔壁球场热火朝天的现在
“趁开场前,稍微偷个懒。”
他举起手上的游戏机,平淡地说完了这句话。
这种浑身上下透出的毫无干劲的气息对青木来说当真分外熟悉,毕竟当年树原为了抓她去训练也曾白费不少力气。
于是她窝在身后的靠垫里,轻轻笑了一下。
“你的朋友没有来抓你回去”
“嗯”
孤爪的注意力依然在手中的游戏上,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鼻音,几秒后才答了下去“因为学年不同,那个人已经升学了。”
也就是说源动力和强制力都不在了。青木用一种分外感兴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号称沉迷游戏的男生,直盯得对方脊背发寒,克制不住地挪远了点,然后抬起头来。
“什么。”他有些警惕地问。
要说猫科动物的确直觉敏锐。青木风见打小就不是社交人格,即使聊起天来也称不上令人愉快的交谈对象,她深知自己这一特质,甚至都很少主动提起话题,但一旦开口,就是言语化刀锋,不刺到深处不归鞘。
“就是在想,”她慢慢悠悠地说,“你还在这里啊。”
“”
呼吸或许没有声音,但在足够寂静的室内仍然能感受到那恍若错觉的半秒停顿,孤爪研磨将视线从她身上滑落下去,落在地面的某块瓷砖上。
“反正,”他说,“也不讨厌。”
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偶尔还是能感受到乐趣,所以虽然很累,也一直在继续。
青木风见不再说话,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小早川的联络永远及时又恰到好处,二十分钟后青木模模糊糊地醒转过来,就发觉手里的手机闪着未读邮件的提醒。
ti 13:21 a
fro 小早川麻衣
tite 结果出来了
明天的对手是京都的上晨文学院,比赛节奏很慢,我们看了后半。
详细情况回去再告诉你。
树原教练说四十五分在门口集合,要我过去接你吗
青木一目十行地扫视一遍,叹了口气同样的幸运不会发生两次,明天的对手是实打实的强校,今天的战术会议怕是要开到很晚。她顺手打下一行回复,示意已经收到信息,可以自己过去,然后坐起身来,翻身下床。
双脚触碰到地面时还有种踩在云端的绵软,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扶稳了身边的床铺,定了两三秒,才动作缓慢地站直。房间另一角的少年依然维持着她睡过去时的模样,连手里的游戏机都是同一个角度,分毫不差。
“那,”她斟酌了一下用语,告了个别,“我先走了。”
日语繁复,告别的遣词也都有讲究,有些藏匿永别,有些约定再见,有些带着陌生人的端庄,有些基于亲近感的熟稔。半长黑发的少年从角落望过来,轻巧的视线在她扶着床边的手上绕了一圈,才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见。”他说。
这句话里藏着多少明天依然会来这里偷懒的理直气壮,就带着多少对她以体力为基础的身体素质水平的整体评价。孤爪研磨号称不曾对比赛过产生热情,这份实打实的观察力却确实是二传手里的全国级。
青木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