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很累的表情啊,青木桑。”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抬起头,入目就是青春期男生还带着潮气的额发。赤苇京治端着托盘在她对面坐下,温和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青木回道,视线从他明显还没吹干的发一路滑向托盘里对于男子国中生来说分外保守的分量,顿时心下戚戚,“赤苇君也是刚刚开完会”
没有比战术会议更影响食欲的事了,赤苇放稳手上的东西,然后用他比青木来说也不遑多让的脸色表示默认。
“明天的对手”他斟酌着道,“很强。”
虽说全国大赛没有真正的弱旅,但让一个说话向来实事求是的人给出这种评价也并不容易。青木从餐盘里移了半分注意力给他“是认识的人”
“”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里,赤苇京治欲言又止。但停顿片刻后,他像终于放弃了什么一样,呼出一口气来。
“嗯,”他说,“是宫兄弟。”
青木风见彻底地把头抬了起来。
宫兄弟。
甚至无需其他补充说明,这个名词在国中排球界就是有这种举重若轻的分量。光是宫侑一个就是青木本人曾见过最难以超越的二传,再添上据说从小一起长大身体素质相差无几的双胞胎主攻,无论怎么想,威力都不是单纯的二人相加可以概括。
某种程度上,称他们为今年男子组的夺冠热门也不为过。
她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张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星半点的苦闷但没有,赤苇京治那张向来平静的面具依然牢牢黏在上面,以至于还透出了一些不加掩饰的坦然。
“凭我们的话,赢面不大,”他承认道,“但也没办法。”
无论语气还是内容都透出一种令人无力挣扎的现实感。青木一时语塞,却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发言。若说赤苇和宫侑之间也不过仅仅是实力有差,那加上传说中的宫治后这个差距就拉大到了难以反抗的地步,用个比较形象的说法就是她本人现在坐在一般学生高中入学考试现场,而负责发卷子的学校叫做白鸟泽学院。
那么,在这里停下就可以满足了吗
踟蹰许久,她最终也没能问出这句话,不仅仅是感情上的不甚相熟她想,更为要紧的,或许是她并不想知道答案。
“加油。”
于是也只能用这两个字做了结尾。
如果说去餐厅的路上感觉胃袋里塞满了石头,那回来的标准就是胃袋里灌了铅。但在队友面前总还要装个样子,青木掐着自己的固定时刻表走完了晚上的行程,从手操训练到毕业生逃不掉的温习功课,临了去挨个寝室点人头关灯,还特意顺便观望了一下队员的情绪状况。
“青木你啊。”
回到三年级寝室的时候早乙女还在背单词,对比起低年级生的松快,应届生的苦逼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从单词本的下方望过来,看着青木坐在房间一角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排球,轻轻笑了一下。
“还蛮靠得住的。”
北川第一就在这种状态中迎来了第二天的比赛。上晨文学院本家在关西,和北川第一同样属于千里远征客场作战,观众席上只有零零散散的纯路人看客,不难看出在节省成本的方面双方学校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他们谁都没带上自家的拉拉队。
“倒也有好处。”小早川原地蹦了两下,适应着弹跳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