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
这就是宫治对整段经历的唯一评价当然是白痴。有时候他都怀疑宫侑这么些年脑子里除了排球究竟还记了些什么,怎么能将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处理成比全国冠军还复杂的情况。他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不管宫侑说什么都不肯吭声,于是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起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所有滋生于夜晚的不明情绪都被洗刷,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
便利店里的关东煮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店员却是身经百战般敏捷地在蒸腾的水蒸气中左挑右选,很快找齐他的点单。宫治往怀里的食物山顶端又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煮物,步履稳健地往窗边的长桌高凳走,到底是远离商区,十几分钟了也不见人进出,长桌旁还是只有一个青木风见,正抱着半杯运动冲剂喝得心不在焉。
宫治偏头去看,真人显然比手机桌面生动,也侧面印证了宫侑的拍照技术确实稀烂,要说稻荷崎的女生质量其实并不差,顺眼其实是个很抽象的概念,私人的审美上总是混合着家教背景出身经历等等潜在影响,他不意外自己最终会和宫侑品味相似,只对这份外表能带来的印象深刻程度有些惊讶。
他走过去,食物山放下,难免形成鲜明对比。青木惊了惊,眼神里一时透出些敬畏,却也没有妄加评价,只捡着无关痛痒的事开口“我记得稻荷崎离这里有半个多小时的路。”情报来源是一上课就想发短信的宫侑,拿到定位后专门写了两条邮件来抱怨距离太远,看得青木在拉黑键上来回好几次,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狠狠心点下去从此一劳永逸。
宫治的反应却相对平静“对,”他点头,“但是这家便利店的手作饭团很好吃。”
因为想吃,所以半夜三更踩半小时的单车也要来,这等不带转弯的脑回路果然和宫侑来自同一个娘胎。青木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嗯,从份量就能看出来,治君很爱吃。”
称呼叫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敲定以名字区分,她可以当着宫侑平静地叫宫治的全名,但对着活生生的人还是做不到太生硬。所幸宫治不曾在意,也许从小就已经习惯“这不算多,”他含混地把食物咽下去,“是你的标准太低吧。”
说的是她手里那杯还没喝完的冲剂,对球员来说这一小杯的分量显然追不上消耗,他是好心,青木却是习惯。“楼上有蛋和营养餐,”她说,表情稀少的脸上有种无奈的气息,“我只是暂时没胃口。”
“那东西给谁都没胃口。”宫治挑眉,他对营养餐这种侮辱食品名声的分类向来深恶痛绝,具体表现为向来不挑食的人生里第一次对食物的抗拒,“你可以试试别的,这家店的快餐也不错。”
青木只是笑。
“我不能吃高糖高盐的东西,最好一点都不要沾,”她平静地说,“运动员本来就和这些东西不合,而且我还有心脏病。”
想平平安安打到退役,总要付出些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代价。她也不是对食物全无偏好,奶油也算是她难得觉得可以称得上是训练后抚慰的东西,依稀还记得车站门口有家不错的蛋糕店,里面的草莓蛋糕堪称绝品,也在下定决心的如今一起拉进黑名单,也许未来有一天不再打球可以重新捡起,只是不知道那家店还会不会继续开着。
宫治不易察觉地顿了顿,从他风卷残云清空桌面的光盘行动中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把旁边的人打量一圈,确认看不出更多不甘后只能惊叹。
“那你的人生真的活得好没意思。”他诚恳地说,虽然用词有点不客气,但并不叫人觉得冒犯。这也许是宫家兄弟的一种天赋,青木朝他微笑,同时第无数次想起宫侑他们真的无比相似,在细枝末节处散发着完全一致的气息。
“是吗”
相似带来的熟悉感让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