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似乎永远学不会闭嘴的背景音中,青木神色僵硬地从佐藤手里拿过了交接牌,长椅上的酒井视线依然紧盯赛场,头也不抬地放下一句。
“去冷静一下。”
好吧,冷静一下。
青木深呼吸一口气,转头沿着选手通道走向后场。离开本馆后那种狂热的气氛也随之抽离,发热的大脑逐渐降温,理智也跟着回笼。理智来讲,上半场她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虽然说不上主动失误频发,但也并没能为己方拉开分差争取优势,而比赛属于六个人,冷静分析的话和后场的薄弱也分不开关系
才见鬼了
什么战术组织,什么进攻方式,传不出攻手想要的球是最基础的基本功问题,无论一传有多不配合,半场过后还没能给出足以压制对方的传球责任完全在自己。本馆的方向人声鼎沸,选手通道却寂静无声,青木风见咬着下唇防止自己泄露出多余响动,心脏却被血液冲刷出阵阵蜂鸣,右拳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带着十足的不甘挥向旁边的墙壁
“嘛,我就猜到小青木的话,会这样吧。”
赶在指节撞上坚实的墙面之前,手腕处先传来了被遏制的紧缚感,拳风去势生生刹在半空,柔和的声线才姗姗来迟般击打在鼓膜上。青木挟着怒火回头,想要从来人手中挣脱,但男女上肢力量在二次发育后毕竟不可同日而语,平日以礼待人时不显,落得野蛮相争时却只得被全然压制。
“放开我,”她只得低喝,“及川前辈根本不懂”
“不懂什么”这时倒是他理智,“不懂你全场球权分配随便乱来,上场半个小时拿下的分数全靠主攻实力强横,队长宽慰还不能阻止你的一意孤行”
“并不是一意孤行,是我的责任我就不会逃避”
反正挣脱不开,她索性放弃较劲,转身正面迎上这个说风凉话的前辈,也不管自己的右臂扭曲成什么样,横竖疼痛感有利于保持清醒“是我的传球还不够精确,才导致了拦网的突破率下跌,如果是,”说到这里不自觉地一顿,还是狠狠心说下去,“如果是影山君就不会有这个问题,我很清楚,只是实力不济而已”
实力不济这个词出口后连自己的心跳都乱了一拍,亲口承认技不如人带来的打击感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忍受,青木愤怒地别过头去她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一个可以用才华横溢来形容的二传。
及川却反应平静。
“你不是实力不济,”他说,“你只是走错了路我说过吧,没有区别的相信,只是唯我独尊的另一种形式而已。”
钳制在右手上的力度松开些许,“为什么那一球要在快攻和王牌中选择快攻是因为快攻更容易拿下分数吗不,你只是认为,”他抬手摆正她的视线,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比起冒险调整给王牌,你传给快攻的球会更精准,更快速,没有失误的风险,你沉浸在自己周全的技术中,完全不去比较攻手间的实力区别,说到底”
“你既不信任你的攻手,也不信任你的王牌,你相信的始终只有自己的传球,仅此而已。”
棕色的瞳孔低垂,一时也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
“别太得意了,球离手后,能操控比赛走向的,不是你,而是攻手才对。”
当头棒喝。
所有傲慢的二传或许总有这么一遭,主攻和二传的牵绊终究会走到分毫不让的争夺战,青木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心跳声在鼓膜深处川流不息,她清清楚楚地看进他眼里。
“就像你和牛岛前辈”她问。
“这很困难,不是吗”及川以反问默认,声音极轻,却重重地砸进人心底,“但你和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