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不出所料,重点是接下来的,青木不动声色,“然后呢”
缘下对着她神色平淡的脸干巴巴地笑了笑“他说如果球被拦回来得太多,下半场我就尽量不要和东峰前辈的进攻方向重叠,会让东峰前辈心存侥幸,把进攻的机会让出来。”话音刚落就见青木翘起嘴角,顿时头疼的愈发厉害,“菅原前辈说你知道了一定会同意,现在看来是真的你们两个,都是抖s吧。”
最后一句硬生生地把疑问说成感慨,青木不置可否地选择性失聪。王牌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个势必要解决的问题,毕竟明年还有一整年的赛季。温和而充满弹性的传球也许能在当下适当分散王牌的压力,但当对手是以铁壁自我要求的球队时,放着全队力量最强的重炮型选手不用还是太可惜。
“没关系。”她的目光从球网下忙得不可开交的二传手扫到一边活动手脚的自由人,同样以气音回复,“东峰前辈会有无数个机会的。”
球场宽阔,两米余高的球网拦腰截断,她透过这些正正方方的网格,将对面那支高度上傲视群雄的队伍尽收眼底。
“直到他决意打破那面墙为止。”
掐着她说话的尾音,长哨从裁判椅上坠下,稳稳地落在了球场里。
比赛的开端不出所料,敢把铁壁二字写在横幅上的球队在拦网方面的确不可小视,第一局乌野的分数大多来自几位攻手的发球,但排球是交替发球的运动,拿不下对方的发球权,只保证自己的得分也没意义。加上自由人的前排救球实操起来比练习时还容易失分,不过半场就被拉开了比分差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由人一场比赛总要进出好几次,要调整他的状态远远用不到打断比赛节奏的暂停。
“脚步,”青木站起身,拦住从场上下来的西谷,隔空比划了一下,“开始迟疑了,记得我们训练中说的吗在质疑自己的判断之前”
“总之先动起来。”西谷接道,深吸一口气,若论连续补救失分的打击他是首当其中,此刻回起话来也有些咬牙的意味,“我知道了,再来一次。”
他百折不饶的态度显然是乌野的一剂强心剂,但要是心中有坚持就能战无不胜,那v联盟怕是早就集体解散回家种地。即使前排扑救的成功率在反复的调整中逐渐提高,但打不破的拦网还是一道高墙。第一局的分数最终还是以惨淡的1625收尾,下场的球员脸上多少挂着沉重,相比之下切实感觉得到进步的西谷倒成了状态较好的一个。
“铁壁也好高墙也好,都没什么可怕。”他似乎是想努力振奋起队伍的士气,用力拧紧了水壶的盖子,“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救起来的,那些家伙只靠防守绝对拿不到分。”
发言气势十足,只可惜在先输一场的情况下没什么说服力,青木远远看着他上蹿下跳地在人群里试图活跃气氛,权衡半晌,还是优先集中精力对付最大的薄弱环“东峰前辈。”
这或许是第一次,东峰旭在被自家教练点名时没有浑身僵硬“啊。”
“我想前辈现在应该不好受,”关心的话讲得平铺直叙,青木直奔主题,“可以告诉我扣球时的感受吗”
心思细腻的人在表达上都得天独厚,这点可以以东峰统领乌野男排二年级的国文成绩证明,此刻表述起来也多意象“我看不见能把球扣下去的景象。”他说,声调一点一点地下沉,“在扣杀前,半空中视野最好的位置也是,能看见的只有打不破的拦网,这样的球”
他没能说完,或许是还心有不甘,又或者是觉得对被西谷辛辛苦苦救起来的球着实不敬,一米八五的主攻手埋下头去,圆睁的双目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肩颈自手臂的线条绷成一线,抑制不住的颤抖宛如一场自我斗争的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