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干脆利落地对着那个少年丢下了一个字,也不管他跟没跟上,便转身跃上了树林之间。
圆月高悬于漆黑的夜幕之中,明亮的月光洒落在这条花街的每一个角落。
勉力支撑着手中的刀剑,山姥切国广的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破旧的披风被骨镰割破了大大小小的破口。
战局已经僵持了近十分钟,妓夫太郎比他预想的要更加难缠,被灵力重伤的堕姬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然而与之相对,妓夫太郎血镰上的毒,给他造成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拖延,愈发严重了起来。
人类的毒对于付丧神的身躯大多造不成什么影响,然而妓夫太郎的毒似乎已经超过了寻常毒药的范围,更接近于是溯行军身上沾染着的那种瘴气了。
阴冷潮湿的毒气混入身体里流淌着的灵力之中,吞噬着他的神智,由内而外地腐蚀着他的躯体,如蛆附骨地污染着这副付丧神的身躯。
锵
钢铁锻造的银刃与高速旋转的骨镰猛烈相撞,山姥切国广晃动了一下,咬牙定住了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挡在了鹤见川的身前。
紧握刀柄的虎口绷裂,鲜血染红佩刀绳下的鱼皮,滴滴答答地落在脚下破碎的瓦片上。护臂下包裹着的肌肉鼓胀,手背凸起的青筋脉络鲜明,他低喝一声,蓄力爆发,将飞旋抵住刀刃的骨镰猛力劈飞。
花色斑斓的缎带从楼房的两侧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朝着他们袭来,银光残影之间,被斩断的缎带七零八落地飘散在地,如同血雾般密集的血镰风刃又迎面席卷而来
嘭嘭嘭
半个屋顶的屋瓦被血刃风暴碾碎掀翻,从十多米高的屋顶摔落在了街道上,带起了接连不断的清脆碎裂声响。
有游女屋的窗户里亮起了灯,糊着油纸的木格窗被拉开,本已歇下的客人和游女们被这巨大的动静引得探出了头来,看向了他们的方向,很快便发现了站在屋顶上对峙着的两方。
“喂大半夜的干嘛呢”有脾气暴躁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叫了起来,“脑子有病啊深更半夜站在房顶上吵吵”
或高或低的抱怨声从附近的游女屋里传来,也有被动静吵得出了门来看的老板娘或是小工。刺耳的音爆弹本就已经惊醒了一些人,但音爆鸣声不过一两秒也就安静了下去,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只以为是哪家又打翻了大物件,但连绵的瓦片破碎声却引得他们不得不起身查看外头街道上是怎么了。
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决定。
“真是吵啊这些人”妓夫太郎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耐烦地神色,尖利的指甲一下下地抓着脸脖上的血肉。
不乐意被人这样打量着,本就不虞的堕姬脸色也愈发阴沉了下去。
“吵死了”
看似柔软的布带刷的射向了对面离她最近的那个窗口,站在窗前的男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布带捆住了身体,浑身的骨头咔咔作响,眨眼间在布带的碾压下尽数碎裂,最后连肉体都扭曲地转成了几圈。
男女的尸体被摔在了街道的正中央,前一刻还在吵吵嚷嚷的街道登时陷入了一秒的死寂,继而便是尖叫与混乱。
鹤见川瘫坐在山姥切的身后,大脑昏沉而混沌。灵力干涸,体力耗尽,鲜血不停地从她的额头和手臂上缓缓地淌下来,断掉的肋骨也没能接上。
她听见了人群的骚乱声,还有男人女人们惊恐的叫喊。实际上这并不是会让她觉得很陌生的动静,横滨是混乱的「法外之城」,几乎是每天都会有着动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发生。
黑手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