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亮着黯淡的白色灯光,旁边的老太太关切地问道“小陆啊,你看得见吗要不我用手机给你照照”
陆逢灯手上动作不停,道“不用,已经弄好了。”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把地面上的空煤气罐扛起来,看向对面的徐老太太道“这位同志,我先走了。注意煤气的安全使用,安全手册我给你放在客厅的桌上了。”
徐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诶,谢谢小陆啊”
她送轻轻松松扛着煤气罐的年轻人走到门口,正好看见客厅桌上安全手册旁边蹲着的几个火龙果,忙道“小陆啊,吃个火龙果吧。”
陆逢灯一手扛着煤气罐,一手去开门,头也没回地拒绝道“不用,我不吃火龙果。谢谢同志。”
徐老太太哪肯放过他“吃一个吧,吃一个吧,你都辛苦一天了。我一个老太太也吃不完这么多,这东西放久了要坏”
她说着,趁陆逢灯还没走出门,迅速从桌上抄起一个塞进对方的裤兜里,这会儿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个六十多岁的人。这种老式大短裤的裤兜很大,火龙果轻而易举地滚落进去,瞬间就隔着薄薄的布料垂到了陆逢灯的大腿中部,沉沉地坠着他的裤腰带。
徐老太太边塞还边佯装生气道“拿着吧,拿着吧,再不拿着我要生气了”
陆逢灯看了看对方松弛的脸颊,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有些佝偻的背,还有手背上长出来的老年斑,判断如果这样一位老人总生气,只怕身体要糟糕,没病都要气出病来。
因此他没有再拒绝“好的,谢谢。”
说完这句话,陆逢灯打开了镂空的铁门,又反手帮对方关上,顺着窄小的楼道下去了。
徐老太太站在门口,打开门伸长了脖子,望着那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禁不住赞叹“多好的孩子”
陆逢灯走出单元口,扛着空了的煤气罐朝前面路口停着的运输车走去。
坐在车上的张叔见他走来,连忙从车上下来,笑道“忙完了”
陆逢灯把空煤气罐放到运输车的货箱里,点了点头“最后一家也送完了。”
张叔拍拍陆逢灯的肩膀“辛苦了,来,我给你把今天的工钱结一下。”
陆逢灯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收款码。
张叔扫码的时候正好望见陆逢灯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突出,手背胳膊跟自己的一对比,简直就像牛奶和煤炭放在一块儿,皮肤还光滑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
他一边转账一边心中纳闷儿,同样晒了好几天太阳,自己已经黑成了一块煤炭,这小陆怎么都没见晒黑难道是因为对方负责送货上楼,在楼道和用户家里的时间加起来一天比自己少晒了好几个小时的太阳
陆逢灯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转过这么多念头。账转完了,他就进行道别“那我先走了。”
这会儿的确没事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把运输车开回去。因此张叔点了点头“行,那再见。”
陆逢灯挥了挥手“再见。”
他下了缓坡,顺着林荫道往前走。陆逢灯从裤兜里掏出火龙果,拿在手上掂了掂,感受了一下这颗火龙果的分量。
此时的林荫道上已经开始有不少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人了。
这是二十多年的老小区,道旁的树木长得很高,枝繁叶茂。伴随着头顶树叶的沙沙声,还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短腿小鸟在道路中间跳来跳去,有人靠近了也不害怕。直到人都走到跟前了,这些小鸟才张开翅膀扑棱着飞走。
陆逢灯不过走了短短一段路,路上就遇见好几个跟他打招呼的老大爷老太太,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