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要害我们,”说到这里,林珩猛然直起身子,“那日忆儿回来之前,有个自称药铺伙计的男子找上门,说方才小公子遗漏了一味药,他特地过来送。他告诉我,忆儿抓的是毒鼠药,还故作疑惑道抓这样大剂量的鼠药,何时才能用完一定是他们派人挑拨”林珩疯魔一般指向村子,“你们以为这些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嚼舌根吗对我的家产,他们早就虎视眈眈了我要报仇”说着,他竟有奋起扑向村舍之势。夙华眼疾手快,口中念了一段咒语,将他定在了原地。
“林珩,事已至此,回头还来得及。”
“我回什么头”他爆发了,“我从前遵从正义秉公执法,后来诚心悔过善事做尽,那年灭门是为了不连累家人,误杀儿子是被贼人蒙蔽,报仇也绝不牵涉无辜孩儿,我这一生,已经仁至义尽了”
“醒醒吧,”孟了冷冷地看着他,朝他走过去,“当年你杀了那家人,是想保全自身,留下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如今,你下毒下得理直气壮,说什么为儿子报仇,实际上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才是杀了他的元凶。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牵涉无辜孩儿,可失去父亲母亲,这些孩子日后势必孤苦无依,能否存活都是问题。这些自然也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些幼童和当初的婴儿一样,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安慰罢了。什么仁至义尽,林珩,十八年了,你可一点都没变。”
“不,不是的,不是的”林珩目光涣散,喉咙哽咽,只是摇头。
此时,孟了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她抬起手上小巧玲珑的葫芦,再不容那人分辩,瞬间将他收了进去。
随后,她塞住葫芦口,转身看向夙华“方才,多谢你相助。”
经过这样一番场面,夙华心中不免怅然。再看这个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孟了,转眼又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禁暗暗地有些心惊肉跳,想道,果然地府里的阴差和天上的仙子,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
“举手之劳,”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此次多亏了你察觉到其中玄机,带我半路折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了走向他,顺手拉了拉手上的连心结做信号“也没有什么玄机不玄机的。我只是很少感情用事而已。那防护符是阎王亲赐,一个还要靠吸食童子精气修炼的妖精就能冲破,也太蹊跷了,我查看过,那分明是从内部撕碎的痕迹。”
夙华点点头“只是没想到还有药铺伙计这一层”
闻言,孟了嗤笑出声“夙华仙君,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青松镇就这么点大,林珩又是商人,交结广泛,按理该很容易查出这伙计是谁,可按他方才的说法,可知没能找出具体涉事者,索性屠村,你不觉得矛盾吗再者,就这么两句话,哪有十成的把握离间万一父子俩一通气,这阴谋立刻就会败露,谁甘冒这样的风险去招惹青松镇的大户况他死后,财产被村民们瓜分,我可没听说有人独得大头,你说,设这种圈套,图什么”
“你是说,此事乃是林珩捏造”夙华想了想,道,“不,事情已经败露,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孟了只冷笑一声。
“你现在还觉得凡人生性善良吗”等待锦官和何醉回来的间隙,孟了把玩着手里的血葫芦,这样问道。
夙华微愕,随即心里有些明白了。
“你方才那些话,莫非是说给我听的”
“有感而发而已。”
“今天多嘴为那些村民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惹得仙子不高兴,罪过罪过。”夙华笑道。
孟了一时语塞,心想,这夙华比她多出来的两千年确实没有白活。都怪锦官这个也三千岁的,岁数都长到狗肚子里去了,叫她以为这神仙